我失聲問:“為什麼?!”
吳宏眨眨眼說:“很簡單。我們看上去是浮在水麵上,其實可能它是擱淺在巨石的邊緣,隻不過水下的石頭你看不見而已。但水下的石頭肯定離水麵很近,所以托住了頭盔,讓我們誤以為它是浮在水麵上的。”
我聽了覺得有理,這樣就很完美地解釋了我剛才的疑問,心裏不由輕鬆多了,那種神秘的恐懼也似乎慢慢消失了。
心裏放開了,腳下馬上有了力氣。我重新抬起腳步,和吳宏並肩向水潭走去。邊走我邊問吳宏:“那你當時發現的奇怪現象是什麼?不是這個?”
吳宏雖然也在行走,但是聽到這問題語調馬上變了,說:“剛才我還沒有說完,因為我看到頭盔很吃驚,但卻沒有你的疑問,所以便拋出繩索去打撈了。”說到這裏,語氣猛地沉了下去,“就在這時,我發現繩索有點異常,覺得非常奇怪。”
投石問路
我聽了並不以為然,不就是個繩索嗎?能有什麼問題,有我也不會害怕,就放心大膽地問:“什麼問題?”
吳宏眼睛看著前麵說:“那繩子居然是浮在水麵上的!”
我聽了大吃一驚,連忙問:“怎麼?那繩子不是原來就能在水裏漂浮的嗎?”
吳宏扭過頭看看我,一臉驚訝,等意識到我不是開玩笑以後,冷笑一聲說:“漂浮?你別看那繩子不粗,承重可是非常了得,把我們三個人全捆上也不會壓斷,而且你還掙不開,結實得很。這樣的繩子會輕得漂浮起來?”
我頓時覺得匪夷所思,原來如此,難怪吳宏會走神,這情況也確實讓人覺得怪異。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由自言自語道:“這也太古怪了,沒道理啊……”
吳宏卻輕輕說:“不一定。我後來想到,有一種可能。”
我連忙問:“什麼可能?說出來聽聽?”
吳宏沒有明說,卻比畫了一個籃球大的圓圈說:“當時雖然繩子漂在水麵,但是我們岸上是看不見它的,完全浸在水裏,隻是沒有沉下去很多,從我這邊拉住的繩子來看,隻有靠近巨石的那片水域裏繩子是這種漂浮在水中的,其他地方都是因為張力繃緊而已。你仔細想想,潛水服的頭部浮在水麵的問題,我是怎麼解釋的?”
我馬上明白了,脫口而出道:“不可能吧?那繩子也是擱淺在石頭上?水下的石頭能延展出這麼大?”
誰料吳宏聽了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如果不是,那就麻煩了……”
我看著吳宏閃亮的大眼,一腦子困惑,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可能?有什麼麻煩?
突然,一個念頭出現我腦海裏,媽的!我仿佛被當頭潑了一桶涼水,渾身每個毛孔都浸滿了寒氣,一下子牙都咬緊了。
我的娘!不是吧?難道是這樣?
雖然吳宏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我還是被這當頭一桶涼水澆得神誌恍惚。我愣愣地看著吳宏,不知道自己心裏那個可怕的猜測是不是正確。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恐怖了。
吳宏見我久久不出聲,估計我已經猜了個十之八九,遂站住腳步說:“你也想到了?”
“你的意思是……那水麵底下……”我遲疑地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心裏還有點忐忑,這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更加不敢妄言。
吳宏很迅速地點了個頭,毫不遲疑地說:“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前麵那種假設不成立,那麼水底下一定有個巨大的東西緊貼水麵,撐住了我的繩索!”
我什麼話都沒說,本來以為被確認後我會吃驚地叫出聲來,沒想到自己能如此鎮定,連我都有些意外。
吳宏的果敢給了我一些力量,我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問:“今晚去水潭就是為了弄清這事?”
吳宏點點頭,解釋道:“我和你說你小叔事情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後來才意識到這點,在老羅家吃飯的時候我一個激靈,悟透了,當時差點把飯吐了出來,這也太邪門了!有這麼大的東西在離水麵這麼近的地方,我們怎麼會看不見?後來我細想了半天,也判斷不出真假,不過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判斷那地方是有石頭還是其他東西。”
我連忙問:“啥辦法?”
吳宏瞄我一眼說:“今晚我們過去衝著那水麵扔塊石頭,不就知道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了?”
我一聽幾乎昏倒過去,現在你想到扔石頭了?我愧疚了半天白忙活了,你吳宏搞了半天還是用這種餿主意!這算哪門子辦法?
吳宏看我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知道我沒聽懂,就比畫著解釋說:“肯定不是隨便扔。我們往頭盔出現的地方和繩索浮起來的地方都扔一塊,看看有什麼反應不就行了?要是兩邊水下都是石頭,那就會有撞擊的響聲,也會有大的水紋,如果沒有,不就說明不是巨石延展出的石壁了?”
有道理。這吳宏還真是狡猾,我馬上聽懂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我也想到了一個問題,馬上反問吳宏:“你就沒想過,要是我們想錯了,一石頭下去砸出什麼東西,那玩意兒跳上岸,我們小命兒不就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