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心中一驚,他驚的不是梵妮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事實上,他早知道梵妮掩藏在瘋狂的外表下有著理智的一麵,看穿自己並不困難。但是真正讓他坐立難安的是梵妮竟然當眾將她的目的說了出來。西蒙四下一看,果然不少黑衣人對他怒目而視。他們這些人都是領主大人從小培養出來的死士,理應隻為領主大人一個人效忠。如果他成了梵妮手下的兵,那無異於是背叛了領主大人。不管領主大人和梵妮之間有著怎樣模糊曖1昧的關係,他們手底下的兵還是要分清楚自己的陣營。
西蒙有些看不懂梵妮了。如果她不點出自己的目的,那麼自己今後就可以成為梵妮與這批死士之間的一道橋梁。作為一個緩解兩者關係的緩衝器,西蒙覺得自己正好是梵妮所需要的人。難道是說梵妮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投誠?亦或是……
看著往日同伴對自己冷漠的眼神,西蒙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已經回不去了。不管梵妮接受不接受他,他今後都不可能再是領主大人的死士了。沒有人會讓一個有異心的人去執行隱蔽的任務。西蒙覺得自己說不定會在睡夢中被自己的同伴幹掉。他的頭會被砍下來交給領主大人。一想起領主眼中狂熱的神采,西蒙覺得自己野心好像被燒盡了一般。
一失足跌入萬丈深淵。
正在西蒙患得患失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清麗的笑聲。那是梵妮在笑,她看著這個漢子玩變臉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事情和她想得一樣,這個男人果然有趣。
“你……!”西蒙看著梵妮惡魔一般的笑容,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好狠!好狠!你斷我後路……”
西蒙原本的計策是當梵妮和領主大人之間的一個中間人,這兩者不論是誰得勢,誰失勢,都不會影響到他自己。但是梵妮如今卻讓他當不成那領主的死士,斷了他的後路。西蒙要是還想往上爬,就隻能依靠梵妮的提攜了。如今不再是孤零零的將和送上門的兵,而是孤零零的將和在路邊討飯的乞丐。現在不是梵妮需要西蒙,而是西蒙需要梵妮。僅僅一段話,梵妮就從被動轉為主動。
西蒙此時終於明白碧蛇一名的含義。
碧蛇之心歹毒如斯,那能將碧蛇戲耍的孤狼又是怎樣狡猾的人呢?
西蒙心中雖然恨,但是他現在隻能為梵妮做事。他依舊裝作那副低三下四的模樣,掩去了心頭的怒火。
“審問的事情就交給小人吧,我保證您能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你是說你的手段比我的鞭子還厲害咯?”梵妮眼神一轉,“我抽了她那麼多鞭子她都沒說,為什麼你能讓她說?”
“不敢不敢!”西蒙尷尬地擺了擺手,之後,卻又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您的手段自然高妙,但是您還是女子。我們男人有我們男人自己的辦法。嗬嗬。”
隨著西蒙的笑聲,之前扛著克洛西的四個黑衣男子長身而立,臉上帶著邪笑就向著克洛西的臉蛋和胸脯摸了過去。梵妮微微一愣,她沒想到西蒙竟然還能說動四個人陪著他一起叛變。野心家不可怕,但是有忠心手下的野心家就很有前途了。如此這般,克洛西要保住的秘密怕是再也挺不住了。
“你們誰要是動她一根手指,我就剁一根手指。”梵妮把鞭子在空中揮了一個響鞭,“我向來說道做到,你們不信可以試試。”
那四個黑衣人的手自然停住了。梵妮的故事早就在南地的大街小巷上廣為流傳了,沒有人敢去試試梵妮是否真的像傳言中的一樣心狠手辣。
“大人您……”西蒙不解地看著梵妮,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男人欺負女人。”梵妮板著臉說道,“你們要是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我第一個不同意。誰敢動歪心思,我就宰了她!”
西蒙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還以為是梵妮再說反話。但是仔細想想,梵妮的話已經說到死得不能再死。難道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不好,想要夜深人靜之時在和這個小姑娘慢慢玩?想到這裏,西蒙隱蔽地對著克洛西身邊的四個人打了一個手勢。
然而西蒙地下的小動作卻被梵妮看得正著。
“今晚那個小姑娘和我一起睡,你們誰也別打她的注意!”
聽完梵妮的話,西蒙愣在原地,呆若木雞。各種各樣的念頭升起又泯滅,卻還是覺得摸不著頭腦。在一直站在原地思考,連其他同僚對他的側目而視都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