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視線還是重回到顧城的眼睛，惡意地壓揉一下還放在手掌中的手指，就發現原本低斂著的眼睛一下子張開，藏不住眼角眉梢的緊張羞澀和淡淡的暖意。就是這樣子的少年，被楚放很仔細地記在了心上，依舊沒有放開，反而將顧城的手整個握住，輕柔地在對方手背上磨蹭著。
“顧城這個名字吧……好像在哪裏聽過的樣子……”楚放仰起頭皺起眉頭，做出思考的樣子。
“是那個詩人呀，‘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就是這個人說的。”對方很輕聲地回答了，“經常會有人問是不是父母很喜歡他，其實隻是我母親很懷念她念書時居住過的小城，才取了這個名字。”
顧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就是這裏了，我才是剛剛搬來的，母親她……”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小了，卻還是被風吹送到了楚放耳邊，“生前很留戀這裏。"
楚放頓時明白了那種悲傷感是從哪裏來的了，他默默握緊顧城的手，不動聲色地安慰，然後看見對方略帶歉意的笑容，楚放也不刻意避開顧城母親就說：“……你笑起來很好
看，我猜，一定和你媽媽很像吧，真是幸運呢，你媽媽給了你別人都不會有的珍貴禮物。”
楚放是真的這樣認為的，像是有魔力一樣，突然想起了摩挲著書頁的感覺，顧城的笑和那些紙張，仿佛都是能夠更柔軟地傳達些什麼東西。
“是呢……”似乎心情又有好轉，顧城若有所思的回答，看見楚放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也就很配合地轉回去，看見老師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述未來規劃，突然感覺有些乏味了，忍不住學著趴下來，竟然會有愜意的感覺，也許是因為身後的那個人一直沒有放開的手，把九月秋日的微涼變成了溫暖，於是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也收到了握地更緊這樣的回應，實在是難以想象，不過是剛剛認識，卻親密地好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樣，不自覺地想要貼近，說不定，來到這座小城，不僅僅是來感受母親曾經念念不忘的地方帶來的感受，也是為了與他相遇？
在如同黃河奔湧不斷略有違和感的的演講聲中，如同事先約定好的那樣，兩個人都牽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