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東在這邊吃了頓飯,看著姥姥那花白的頭發,再加上戚燁先前說的,沒忍住歎了口氣,咋說呢,人活這一輩子還真是不容易。
把小的拉扯長大,耗盡心血,不單要害怕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防備著吃自己肉,喝自己血長大的孩子反咬一口。
一桌飯都是出自姥姥的手,許晨東一嚐,好家夥,這小滋味兒,都快要趕上他們軍區的小食堂了。
原本還在憂愁,不知道說啥才能跟老太太搭上話的,現在不愁了。
這不,現成的好手藝。
他當即豎起了大拇指,“老太太,您這手藝,真是沒得說啊,我嚐著,都快趕上我們軍區的小食堂了。”
姥姥一愣,還以為他要說啥大事兒,聽見這誇獎的話也沒往心裏去,真以為他是在逗自己,失笑道:“你愛吃就多吃點。”
姥姥的不自信明擺著的,許晨東急了,“我沒跟您開玩笑啊,說真的呢。好吃,這滋味真的難的,要是擱以前啊,自己個兒弄個私房菜……”
說話說到這兒,許晨東回過神,就跟被卡住了脖子的雞,一下子啞然了。
戚燁瞪了他一眼,“哥,說啥呢。”
這話現在說,那就是投機倒把,搞不好,能直接進去的。
許晨東訕訕,“我這一時得意忘形了,沒事兒沒事兒,都是自家人,沒事的。”
沈風華當即叮囑家裏的倆孩子,這事兒不能說,當然也沒三令五申,孩子的記憶是很奇特的,越說不能的東西,他越記著清楚。
反倒是輕描淡寫過去的,保不齊過兩天就忘了。
姥姥失笑,“你要是愛吃的話,就多來吃,我們家人口少,我年紀大了,就喜歡熱熱鬧鬧的。”
“成啊!”老人家喜歡熱鬧這還不好辦麼,許晨東當即就上頭了,“那回頭我弄些好東西來,咱們一大家子坐一塊兒吃個飯啥的。”
沈風華驚呆了,這是啥?
順竿爬。
“不過呢,也不能啥都叫姥姥做,我媳婦兒手藝不行,但是人輕快,到時候姥姥您幫我瞅著,讓她在您身邊幫幫忙,打打下手啥的。也順帶著指導一下我媳婦兒的廚藝。”
提及此,許晨東大倒苦水,“我媳婦兒哪哪都好,就是做飯七竅通了六竅,剩下的,一竅不通。我吃了大半輩子少油少鹽的飯菜了,實在是頂不住了。”
說實在的,許家的飯菜是連軍區的大食堂都比不上的。
沈風華眉頭皺起,“那,許大哥,您就沒想過自己個兒下廚房試試看?”
畢竟做飯這活兒,也不是生來就定在女人身上的,就好比自己家,有些時候,戚燁回家早了,也能擼起袖子下廚房。
沈風華覺著,能者多勞,分工一下,也不是不行。
一說這個,許晨東就萎靡了,訕訕的,“也不是我不想幹,主要是我下廚房,家裏就遭殃。”
關於這件事,戚燁有話說,他給沈風華夾了菜,安撫道:“別激動媳婦兒,也不是我大哥不想幹,主要是我大哥幹不來。”
在許家,如果說許晨東媳婦兒做飯不好吃,寡淡無味的話,那許晨東自己做飯就有要人命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