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四點多鍾,韓曉才醒過來,但酒的勁道還在,所以頭還是暈乎乎的。這次是他喝過的最多的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
他去洗手間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他想起中午酒桌上錢總對他說過的合作的事,雖然當時是酒喝多了,但心是清醒的,所以合作也是他自己的意願。上午漢良對他說過的話是有道理的,他不能封閉自己而與世隔絕,他對仕途還滿懷希望,他對金錢也有很大的需求,他有理由、也有責任讓自己的生活體麵起來、風光起來。他並不是無能,他擁有可以換取財富的絕好資源;他也並不是不知道如何利用這些資源,而是他曾經有意擱置,或是冥冥之中似乎他一直在積累、夯實這些資源,使它在有朝一日能夠發揮更大的潛能。而對於聲望,他並不擔心,在這個什麼明星都製造的時代,在這個數量壓倒一切的時代,你隻要充分整合好手中的資源,成果將源源不斷地輸出,隻要你成果數量有足夠多,你必將站在更高的舞台盡情地表演,而你的聲望也必將日重。
對於仕途,還是漢良的想法有道理。記得有一次在談工作時,他告訴漢良現在所裏很多人對他的工作態度很有意見,說很少在所裏看到他,並叫他以後注意點。漢良聽後不以為然,他說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一者研究所這種單位類似情況並不少見,又不獨他邢漢良一人,隻不過是他搞得好些讓人眼紅罷了。二者拿課題、搞項目好處很多,一是有項目就意味著有經費,尤其是大項目;二是有項目、課題就意味著有成果,職稱自然就上去了,職稱一上去,又可以拿更大、更多的項目,這是一種良性循環;三是拿課題、搞項目也是一種學術積累,是提高學界聲望的必要條件;四是研究所是科研單位,很重視科研成果和職稱,隻要你有本事拿到課題、項目,隻要你職稱上了高級,誰還能把你踢出研究所;三者退一萬步講,既使研究所不要他了,這又有何妨,神馬都是浮雲,錢、職稱才真正是自己的,有了這些,還愁到其他地方找不到一口飯吃?既使不找工作,也照樣過得體麵和富裕。
當時,韓曉聽到漢良這番理論,狠批了他一下,叫他不要搞得那麼功利,也要注意一下在所裏的影響。但在心裏,還是暗暗佩服這小子把這事分析得很透徹,還真是很有心得。是啊,隻有職稱、課題、項目、經費或外塊才是自己的,多年來從政的感覺,仕途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要靠機遇的,很早的時候他還認為自己當上副所長是依靠自己的能力,現在回想起來,所裏像他一樣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既使比他還強的也不乏其人。就說漢良吧,他完全有能力駕馭這副所長的位置,甚至比他更好。
錢總中午給他看的協議已經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他拿起來又從頭至尾詳細地看了一遍,整體上來看確實考慮得比較全麵,想必是參照葉宏生和漢良的協議。看來,沒有詳細討論的必要了。但另一方麵,對於總體待遇再看看能不能與錢總商量,盡量提高些。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錢總來到了辦公室。
見麵後兩人首先調侃了一下中午喝酒的情況,然後轉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