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雁將碗筷洗了又洗,直到不那麼膩了才罷休。
之後,她去盛粥。
陶罐也幹淨不到哪裏去,蓋上滑膩膩的黑厚灰,讓她差點沒有拿穩。
再看罐裏,在下麵還剩下一屋薄薄的粥。
淩雁也顧不上嫌棄,全部盛出來,隻有小半碗。
至少是能看到米,比原主家裏好太多了。
半碗粥肯定吃不飽,所幸她還有烤雞蛋。
剝了一個烤雞蛋混著半碗粥吃下,肚子肯定不會飽,至少也不像之前那樣餓得心慌了。
將陶罐裏裏外外清洗幾遍,一些厚垢洗不幹淨,她走出去在院子地上抓了一把沙,混了些灰一起,硬是將那些厚垢都清洗幹淨。
那些黑膩的碗筷,她也全部清洗了幾遍,換了三四盆混濁得讓人想嘔的水,直到再洗不出混濁了才放過。
她走出灶房,看到薑容在那裏清理野雞,不爭氣地直吞口水。
在原主不多的記憶裏,她從來沒有吃過肉。
所以,這具身體很瘦小,明明已經十四歲了,看著卻像十一二歲左右的大孩子。
有心想與男子套兩句近乎,但那邊屋裏,傳出孩子的哭聲。
她快步走過去,裏麵小的孩子在哇哇直哭,大的孩子揉著眼睛爬起來,雙手無措地拍著孩子。
嘴裏的聲音含糊不清:“弟弟,別哭。”
看到淩雁走進去,她一下子沒了聲音,想往床角縮去。
很快,看到還在哭的弟弟,她又快速回來,像隻小母雞一樣,張著瘦小的雙手護在弟弟麵前。
紅腫的雙眼警惕地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嘴兒抿成一條直線。
“別怕,我是……”
是什麼?
淩雁自己先卡住了,隻好道:“弟弟是不是拉臭臭了?我幫他清洗換了。”
因為那股異味,隨著小家夥亂蹬的雙腳,散發出濃鬱的臭味。
小月月怯怯地看著她,還是往一側輕輕移了移小身子,露出後麵的小弟弟。
淩雁爬上床,跪坐在那裏,伸手去掀孩子身上包裹的布。
這裏可沒有前世那些細棉布,也沒有專門的孩子衣服。
上身穿的,是由大人的衣服改過來的小衣服,身下卻是大衣服剪改成的裹布。
裹布從孩子的腋下裹一圈,再用小布條綁紮固定,就是孩子的衣服了。
布料也都是粗麻布,孩子的皮膚細嫩,人也好動,在那上麵動來動去,把細嫩的皮膚蹭得通紅。
隨著她掀起裹布,那股臭味更濃鬱了。
她連忙跳下床大步走出去,門外站著的薑容往側閃了下。
他也是聽到孩子的哭聲了,不放心,過來看看的。
淩雁此刻也沒空理會他,記得他說過,以後她睡這個房間的。
不把床上收拾整理好,她怕自己晚上睡不著。
打來一盆水,再小心將孩子抱起來,床上的草席上留下明顯的地圖印,還滲了些黃色的山河圖。
她緊緊地抿著嘴,抱著孩子下床,解開裹布為他小心清洗幹淨,再換上幹爽的裹布。
抱著孩子,她有些無奈,抬頭看向門口,男子已經離開。
隻好回身,用一個空手,將小丫頭從床上抱著放下地,牽著她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