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喬顯然比我投入多了,閉上眼睛開始吻我。我忍不住多心起來,這廝閉著眼睛,是不是把我想象成其他女人,還是他睜著眼睛無法親下去?我根本沒有要閉上眼睛的打算,而且剛才是我強烈要求開燈的啊,這黑燈瞎火的,多影響情緒。
第二天是周末,我無法在正常的情況下見到陸子喬,隻得向曉露請教,“你說我要不要主動給他打個電話呢?”
曉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打電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如果你主動求和,估計這輩子都得你求和,你自己考慮一下。”
我正想按鍵,聽了曉露這番話,又把手縮了回來。堅持就是勝利,我還是等陸子喬聯係我吧!
可是我從日出等到日落,從日落又等到月亮升起,還是不見陸子喬打電話過來。我隻好登上QQ,結果驚訝地發現他的簽名改了:我本將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靠,這不是暗罵我紅杏出牆嗎?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陸子喬見麵也不說話,任誰都看出我們之間有問題了。臨風關心地問我:“你們怎麼了?我問子喬,他不肯說。”
我勉強笑笑,“沒事。”
既然陸子喬不想說,我也尊重他一下吧!從那天晚上起,唐浩也消失了,我也沒空去分析這裏麵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好幾次做夢都夢到陸子喬跟我說:“誤會一場,我們和好吧!”醒來我隻好對著天花板發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足足十九天,對我來說就像過了十九年。這段時間夏晴特別積極,而陸子喬也絲毫沒有拒絕她的意思。我的心越來越涼,也許一開始我還能有勇氣找他,可是現在我已經提不起勇氣了。感情這東西其實講究的也是一鼓作氣,也許隻有這樣才不會有遺憾。
室友對我很有愛,再也不曾打擊挖苦我。我變得特別沉默,偶爾我要是開口,她們就立刻附和。我想就算我說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升起來,她們也會點頭稱是。可是我心裏無比懷念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生活會跟憂傷掛鉤。感情真是把雙刃劍,給我無限歡喜的同時,也讓我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無聊的時候,我就捧著電腦看PPS,然後跟著裏麵的劇情哭得稀裏嘩啦。即使這樣,我也知道不再有人會嘲笑我的幼稚,她們隻會配合著說:“這部電視劇挺好看的,我也在看呢!”
文璿若有所指地說她們不像以前那樣快樂了,讓她們跟著我消沉,我實在好抱歉,但是難過的時候假裝快樂真的好累,我裝不下去。事實上,我確實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到我都希望自己能出個車禍,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終於,雪莉第一個提出抗議,她把我的電腦強行關了,“林洛洛,我發現你挺熊的。”
我點頭稱是。
雪莉扔給我一個爆炸性消息,“剛才我經過夏晴她們寢室的時候,聽說陸子喬家裏要他和夏晴訂婚。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看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我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不言不語、不笑不哭。雪莉有些擔心地看著我,“你還好嗎?如果舍不得,現在去挽回還來得及。”
明明已經是春天了,為什麼我卻覺得這麼冷?還記得陸子喬剛和我表白那會兒,夏晴就跟我說,他喜歡我隻是因為覺得新鮮而已。她說他遲早會厭倦我,然後回到她身邊。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那麼的自信,原來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我要怎麼辦呢?他能輕輕鬆鬆地回到過去,而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經回不去了,心已經遺失,我還要這個肉身幹什麼?
我打電話給臨風,開門見山地問:“臨風,陸子喬家裏要他和夏晴訂婚,這事是真的嗎?”
臨風猶豫了一下,“你也知道了?”
臨風的反問已經告訴了我答案,看來這事假不了。臨風還想說什麼,我卻把電話給掛斷了,我現在害怕聽到他說同情我的話。
在寢室裏憋得難受,我準備把曉露、文璿喊回來,一起殺向衡山路。電話打給曉露後,這廝隻說了一句“等我回來”,就把電話掛了。
我在寢室裏等了一個小時,文璿都從浦東趕了過來,這廝竟說還在路上。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放棄這廝的時候,門被拍得震天響。這廝扛著兩個箱子回來了,“我覺得在衡山路喝也是喝,在寢室裏喝也是喝,就別浪費那錢了,你看,我把酒都買回來了。”
其實我酒量不怎麼好,酒品更差,但是這次我就想喝醉,有人說一醉解千愁,我很想試試。
兩瓶酒下肚,我的話多了起來,“男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是滿大街都是?”
曉露連忙點頭稱是,可是我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我繼續說:“你也說我走的是狗屎運,也許下一次我會遇到更好的。”
曉露小聲說了句:“基本上這個可能性等於零。”
我瞪了她一眼,這廝諂笑著說:“我是說遇不到的可能性等於零!”
我滿意地點點頭,又灌了兩瓶酒,開始自怨自艾,“你們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夏晴這樣的,漂亮、文雅、家境好?”
文璿安慰我,“怎麼會?你有你的優點。她是‘花瓶’,你比她真實多了。”
雖然這些話明顯是安慰我的,可是聽著就是那麼順耳,那麼舒服。
我歎口氣,來了個深度剖析,“其實你們不用安慰我,她就是天上的月亮,我就是地上的泥土。而我偏偏又不自量力地去追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所以最終落得慘淡收場……”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頭越來越沉。我記得我失去意識前好像聽見有個信息進來,然後我頭一歪,就倒了。
第二天,我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然後扯著嘶啞的嗓子說:“誰去買早飯?給我帶一份。”
文璿走到我床邊,“洛洛,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我擦擦嘴邊的口水,腦子還是不太好使,摸索著掏出手機看時間,發現有一堆未接電話,還有很多未讀信息。
第一條:洛洛,上次我和夏晴吃飯,是為了把和她之間的問題徹底解決,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不是也欠我一個解釋呢?
第二條:我們從戀愛起就沒有好好溝通過,今天晚上7點我們見麵聊好嗎?
第三條: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上別人,就算你真的喜歡上別人,我也想聽聽你怎麼說!
第四條:洛洛,為什麼不回信息?
第五條:洛洛,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還有最後一條:我等你到明天早上7點,如果你沒聯係我,我就徹底放手!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喝酒誤事,我哪天喝不好,為什麼偏偏要選擇昨天呢!
文璿好心地提醒我,“洛洛,你睡著的時候,手機不斷在響。”
我鬱悶地說:“那你為什麼不幫我接一下?”
文璿無辜地說:“沒經過你的同意,怎麼好隨便接呢?萬一說錯了話,怎麼辦?”
哦,我的天,為什麼我的室友都這麼善解人意?
我趕緊回撥過去,手機裏傳來一個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慌,和陸子喬冷戰的這段時間,我雖然度日如年,可是心裏始終有一個信念在支撐我:我們不會就這麼結束的,至少我們誰都還沒提過“分手”二字。可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看著曉露,“曉露,就算他說了徹底放手,我還是能挽回他的,是嗎?”
曉露想了想說:“對陸子喬這樣的人來說,留學就跟去隔壁串個門那麼簡單,如果你真的傷了他的話,估計這輩子都看不見他了。”
曉露的話把我殘存的希望都掐滅了,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那我現在怎麼辦?”
“找他!”
我第一次覺得上海竟然這麼大,我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他。無助中我想到了臨風,便給他打了個電話,“臨風,子喬的手機關機,你能聯係上他嗎?”
“他關機了嗎?”臨風驚訝地說。
臨風絕對知道陸子喬住在哪裏,可是我沒有勇氣去他家找他,隻好可憐兮兮地請求臨風,“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在不在家啊?”
臨風聽出了我的著急,安慰我說:“你別著急,我馬上就打,等我消息。”
等待消息的時間特別難熬,終於,臨風的回電來了。他抱歉地說:“子喬沒在家裏,手機也打不通,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有力氣跟臨風解釋,道了聲謝就掛了電話。
曉露給我出主意,“人家說戀人之間都有心靈感應的,你感應一下他現在應該在哪裏吧?”
我無力地瞪了她一眼,她當我和陸子喬是雙胞胎?還心靈感應!
曉露絲毫不以為意,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跟我說:“人的一生遇到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實在太難了,如果真的遇見,那就要跟愛惜自己的眼珠子一樣愛惜這份感情,因為下一輩子未必還能遇上。去挽回未必能夠再次擁有,可是什麼努力都不做,那就注定失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下一秒鍾,我在曉露驚愕的眼神中衝出寢室,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找到陸子喬!
我記得陸子喬以前說過當他想安靜的時候,他會去浦東那兒的別墅。而事實上我也沒別的選擇,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裏而已。
我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浦東。我是個路癡,這次卻準確地找到了那所房子,是不是不經意間我已經記住了關於他的一切?如果這次能夠找到他,我一定會把所有的心裏話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