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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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周末,石決明一大早帶著釣具打的來到徐長卿的樓下才給他打電話,徐長卿連忙胡亂收拾了一下,兩人很快就出發了。

徐長卿昏頭脹腦地想著醫院的事,石決明看他興致不高,便也沒說什麼,兩人一路無話來到杏子縣,見了水至也隻是略略打了個招呼。

水至是個閑人,但是不管閑事,隻管和石決明談論他們的釣魚經,把徐長卿一個人晾在旁邊心神不寧地發著愣。

太陽越來越烈起來,石決明嚷嚷著要去躲蔭,水至看看桶子裏也頗有些收獲,便也附和著喊收兵,過來看徐長卿身邊的桶子,空空地蕩著一汪清水,便蹲下身來道:“怎麼了?今天狀態有點不對嘛。”

石決明也過來了,二話不說扯起徐長卿的釣竿:“什麼狀態不對,你看看你看看,根本沒裝釣餌呢。”

徐長卿這才發現,心煩意亂地竟然真的沒裝釣餌。

石決明不由分說連徐長卿的水桶一塊拎起來:“本來說逼你出來給自己放個假,算了算了,有福之人不用忙,有了我和老水的這點收獲,也夠你飽吃一頓的了。”說罷率先上岸走了。

徐長卿低頭跟著上了台階,一抬頭發現水至在台階上看著他,便笑了笑算是回應。水至伸手拉了徐長卿一把,問:“這升官嘛本來都是好事,可是看你這副樣子,又好像受了什麼折磨一樣,遇到麻煩了?”

徐長卿苦笑著點了點頭:“有點小麻煩。”

水至道:“哦?小麻煩?有多小呢?”

徐長卿搖了搖頭,正想說點什麼,石決明在前麵催,兩人便快步趕了上去。

吃飯的時候,照例是石決明提議喝點酒,三個人都沒有意見,便開了一瓶酒鬼,石決明舉杯咂了一口,放下酒杯對徐長卿說:“長卿啊,今天特地叫你來釣魚,其實也不是為了釣魚,就是想幫你釣釣心裏的事。”

徐長卿一愣,疑惑地看著石決明,沒想到老師這麼直接,而且是當著水至的麵。石決明點了點頭:“特地叫你上這裏來,也是因為這裏有老水在,事情嘛,說出來總要痛快一點。一醫院那點破事,老水知道的也不少,先前那個院長老馬和老水是同學兼同鄉呢。”

“哦?真的嗎?”徐長卿轉向水至。

“是啊,老馬是個老頑固,比我還固執,可惜沒福氣和我們一塊釣魚了。”水至頗多感慨的樣子,“那時候我就勸過他早點退下來算了,名利這些東西嘛,讓給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去就是了。”

“看來您對馬院長的事知道不少咯?”

“豈止是不少,我和他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同學,之後也一直不少來往,後來我留在杏子縣享清福了,他呢,帶著他的抱負和理想一路做到了一醫院院長,結果怎麼樣?連我這樣的清福都享不上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退下來之後直接回老家了,大概也是心裏憋屈,現在中風了半身不遂,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徐長卿眉頭一皺,半天沒有接話,石決明端起杯子來道:“老馬是老媽,咱是咱,改天得空長卿和我請你老家夥帶路去看看就是了。”

徐長卿開始還真有前去拜訪一下的想法,聽說中風偏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倒放下了這個念頭,但石決明這麼一說,也跟著點頭。

吃菜喝酒,三個人約好了似地都不說什麼了,終於還是徐長卿打破了沉默:“兩位老師,我還真是遇到了一些難題,心裏亂得很,又不好跟誰說,既然兩位都是我的老師,又都相對了解情況,倒真想請二位指教一下。”

兩位老師交換了一下眼色,雙雙點頭。於是徐長卿把到一醫院以後的所見所聞來龍去脈簡要地說了一遍,除了藥品招商網的事。

石決明咂著嘴搖頭:“這倒真是有點複雜了,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水至沉吟片刻道:“說複雜也不複雜,其實就是個錢字。老馬要不是擋了海金沙的財路,索性裝聾作啞一直到退休,恐怕也不會氣得中風了。”

“可是他的財路是建立在我這個一把手的前程上的啊,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以第一法人啊,直接責任人呢。”徐長卿憤憤地說。

“他和你不一樣,這個副院長的交椅一坐十多年,也不指望有什麼大的發展了,趁著手裏有權抓緊撈錢才是他的目的。”石決明頓了頓手中的酒杯,“目前國家的醫藥製度正在麵臨規模徹底的改革,他那一套撈錢的方法也實在過分了,偽造簽名可是犯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