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美香屋被封了?所有人都被警察抓走了?哪個派出所抓的?好狗膽!竟然敢動我任誌清的產業,閻王不發威以為我是病貓嗎?”
一間烏煙瘴氣的屋子裏,男男女女群魔亂舞。
一個油頭粉麵長了雙三角眼的男子正對著電話狂吼。
“任少,抓人的是學府街派出所的郝楠……”話筒裏,一個男子低低的聲音報告著。
任誌清不耐煩地吼叫:“我不管她是誰,敢跟我任誌清作對,她就得有付出慘痛代價的覺悟!沒用的東西!你馬上給田秀文打電話,讓他立刻去處理這件事,我要那個派出所立刻放了我的人,我還要讓那個什麼狗屁玩意立刻卷鋪蓋滾蛋!”
田秀文是麗水區警察分局的局長,正管著學府街派出所。
話筒裏那聲音很低的男子猶豫著,終於說道:“任少,郝楠點子很硬,你忘了嗎?她父親可是郝琦郝書記。”
包間裏挺亂,聲音嘈雜之極。
這名叫任誌清的男子喝酒不少,醉醺醺的。
但男子的這句話還是讓他一愣。
任誌清終於想起來,前兩天聽到消息,市政法`委書記郝琦的女兒郝楠從市刑警隊調到了某個派出所當所長。
對郝楠,任誌清還是有所了解的,據說,這女人很猛,喜歡打架,市裏不少紈絝都在她手底下吃過虧,人送綽號霹靂魔女。
任誌清的父親不過是個排名靠後的副市長,而郝琦可是不折不扣的實權常委,而且郝琦一直來官聲不錯,為人剛正不阿。
“任少,您看怎麼辦?”男子等了一會,見任誌清沉默,又追問一句。
任誌清沒想太久,那家“花”店不過是自己想搞點零用錢用用才去搞的,為著它去硬碰郝楠實在沒必要,萬一自己再被揪住小尾巴,那才是真正麻煩了。
“你告訴謝憐花,讓她嘴巴給我嚴實點,不要亂說,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麵,但我會背地裏幫她疏通關係,盡快幫她脫身。”說完,任誌清就掛斷了電話。
一名麵相陰鶩長了個鷹鉤鼻的男子走了過來:“誌清,怎麼回事?”
“唉!雷哥,別提了,我被一個小丫頭給陰了。”任誌清懊惱地將剛得到的消息跟鷹鉤鼻說了下。
雷哥沉吟了一下:“這事不好辦,郝楠那丫頭不太好打交道,我看棄卒保車吧。”
“噢,既然雷哥都認為不好辦,那我也就不做無用功了,來,喝酒,喝酒,這種小事怎麼能擋得住咱兄弟及時行樂……”
學府街派出所。
花姐很懊喪。
她剛剛被提審了好久,均是徐庶進曹營,給審訊的警察來了個一言不發。花姐相信,美香屋被查封,自己這些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靠山耳朵裏,隻要自己的靠山肯幫忙,那麼自己很快就會給無罪釋放。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得到了消息,任少讓她嘴巴嚴點,不要亂說,至於救她們,他一個字都沒提。
這讓她大感不妙,以她對任少的了解,這是要拋棄自己的趨勢啊。
完了,花姐的心晃晃悠悠直接墜入穀底。
容留組織賣`淫罪名如果成立,她會被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
她辛苦這麼多年的財產也可能會被沒收。
一個人呆在一間小屋子裏,花姐的方寸大亂。她恨哪,那些一直來她視作靠山的人原來根本就靠不住,她隻不過是他們賺錢的工具罷了,一旦出了事,她就會被當做替罪羊拋出。
怎麼辦?
破罐破摔,把任誌清給咬出來?
她連想都不敢想。
如果她這麼做了,沒準很快就會被下黑手幹掉吧?
在另一間較大的羈押室裏,秦宇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他剛剛已被提審過,因為是被按住了屁股,他連抵賴都無從抵賴,隻能一五一十的交代問題,還在最後的審訊記錄上按下了手印兒。
審訊他的警察笑嘻嘻的告訴他,如果沒有可靠管用的關係運作,等待他的將是現金處罰和行政拘留。
秦宇知道,自己的單位也會被通知到。還有,因為他沒錢交罰款,他的家人也會被警方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