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間,門口值守的士兵來報。
“殿下,白秀姑娘和另一位陌生的姑娘求見。”
他認得白秀,卻不認識楚華裳,隻能如此通報。
這幾日軍中事務繁忙,他一時間沒想起來這個陌生姑娘是誰,
“讓她進來。”赫連離初開口道。
“是。”那士兵應聲。
“姑娘可以進去了。”營帳外,值守士兵輕輕掀開帳簾,請楚華裳進去。
白秀沒有多問,隻垂手站在了一邊。
“多謝。”楚華裳道謝,緩步走進去。
“民女參見殿下。”見了人,楚華裳盈盈施了一禮,姿勢標準,毫無差錯。
雖然按理說,楚華裳不應對敵國的太子,或者說敵方軍營的首領彎腰行禮,可這個禮她心甘情願。
因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母後說,對待救命恩人,應竭力報答。
那會兒,小小的她問:“怎麼個報答法?”
母後笑了笑,道:“對待心悅之人,可以身相許。”
心悅之人嗎……
楚華裳年那時齡尚小,不懂心悅之人是何意思。
可如今,她已是懂得心悅之人便是要和她共渡一生的那個人,而麵前的男子則符合她曾經對未來夫君的所有幻想。
麵若冠玉,劍眉星目,高挺鼻梁,緋紅薄唇,如玉的肌膚,一頭如瀑散落的黑發,高大修長的身姿。
白秀說的果然不錯,這男子該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吧。
楚華裳想著,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一介流民,配不起他的,那她隻能竭力報答他了。
反正母後死後,她除了皇兄也了無牽掛,萬萬不可能在如今回到大衍軍帳中,為皇兄帶去風險。
也不知皇兄有沒有收到情報。
“起來吧。”那邊,赫連離初淡淡應聲,而後上下打量著楚華裳。
楚華裳聞言站起身,一雙銀白色瞳孔對上他眼睛時,他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了然的異色。
果真是那一族。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為何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苦寒之地?”赫連離初支著額頭,整個人顯得有些慵懶隨性,隨口問她。
楚華裳心道,白秀說的果然不差,這梵霜太子確實是個溫文的男子,換做其他人,恐怕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便會揮劍將她就地斬殺了。
如今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她,應對起他的問題也絲毫不慌張。
“民女名為尚華,來自南方的吳國,此去大衍是去投奔外祖,並告知他爹爹娘親已於兩月前過世,可外祖並不接受民女,無奈之下民女隻能一路向北,去尋找容身之地。”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也很是合理,不禁讓赫連離初懷疑起自己的記憶。
可國師說過隻有那一族才會有銀發銀瞳,莫非這女子是在騙他?
赫連離初雖說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可他能在一眾皇子中廝殺出來成為儲君、成為這軍隊的首領,靠的可不是這溫和的脾性。
他骨子裏帶著皇家的驕傲,這溫和隻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罷了。
若是這女子膽敢騙他,那她的下場……
赫連離初內心飄過無數思緒,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道:“既是如此,尚姑娘對以後可有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