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又讓母後和皇兄擔心了。
那大夫見她情緒不佳,便也不多講,隻道:“勞煩姑娘將手腕放在脈診上,老夫須得為你診脈。”
楚華裳聞言回神,將手腕放在那脈診上。
大夫伸出手,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感受著脈象。
良久,他收回手,道:“姑娘風寒已好了大半,但氣血不足,須得多吃一些補充氣血的膳食。”
他開了個方子,令外麵的侍從去最近的城池抓藥,那侍從領命,駕馬而去。
那大夫收起藥箱,告辭。
不多時,營帳的簾子被掀開,進來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小丫頭。
她見楚華裳醒了,驚喜地行禮:“姑娘好,奴婢白秀,是殿下派來照顧您的。”
楚華裳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一抹茫然:“殿下是誰?”
那婢女也是個活潑話多的,道:“殿下就是殿下呀,梵霜國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楚華裳喃喃道。
難道是他救了她麼?
可是。
“為什麼?”
她這一路逃亡,見到了太多人拋妻棄子,醉生夢死,也有人辛苦勞作隻為一口飽飯。
在這亂世,保全自己已是極難,很少會有人對陌生人施以援手,就算有,也大多是帶著目的的,或為財,或為色,或兩者都貪圖。
可人行事總歸需要一個理由。
那麼,這位太子殿下救她的理由是什麼?
“沒有為什麼呀,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那約莫是因為太子殿下心善吧。
奴婢跟著殿下來這邊境一年多了,從未見過殿下苛待下人和士兵。
殿下溫文有禮,才華出眾,真真是京城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呢。”
白秀說著,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仰慕。
楚華裳聞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姑娘不是梵霜國人吧,奴婢從未見過像您這樣有著銀發銀眸的人呢。”白秀活潑,見楚華裳如此安靜好說話,膽子不由得也大了起來。
她笑笑,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呆坐許久,她支撐著虛弱的身子下了榻,輕聲道:“勞煩白姑娘為我梳洗一番,我想去見見太子殿下。”
“好,太子殿下見到您醒來定會很欣喜的。”白秀一邊應著,一邊麻利地端來熱水替她梳洗。
她看著自己身上一身純白女子服飾,雖然疑惑,但也沒多問。
梳洗完,白秀拿來一件赤紅色的滾了狐狸毛的狐皮大氅為她披上,赤紅色的狐狸毛襯得楚華裳的雪白小臉更為蒼白。
確認裹得嚴嚴實實後,白秀扶著她,走出了營帳。
營帳外,秋風蕭瑟,已入冬的天氣寒冷無比,很快便吹得楚華裳的小臉有了紅暈。
楚華裳環顧四周,大大小小數百座營帳錯落有致地散在河邊的平原上。
營帳中時不時傳來交談聲,那聲音帶著北方民族的粗獷豪邁。
不遠處還有來來往往的士兵在巡邏和打雜,還有燒飯的大鍋正冒著熱氣。
怪不得母後說北方不適合居住,這當真是個極為寒冷的地方呢。
她緊了緊自己的大氅,跟著白秀緩步走向那最大的營帳。
營帳裏,剛與將軍商議完軍務的赫連離初輕按著額頭,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習武之人耳力敏銳,在白秀和楚華裳靠近他的營帳時,赫連離初便聽到了屬於女子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