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滅(3 / 3)

……

就在阿貝爾的意念即將崩潰的時候,身下的機體猛地一震,那駭人的壓迫感轉眼便消於無形。一股奇特的氣息從駕駛艙的各個角落湧入,緊緊地擁住了阿貝爾,一瞬間,寧靜平和的意念占據了阿貝爾的整個意識,再沒有一絲先前那讓人心悸的痛楚。他緩緩睜開眼,發現出現在眼前的仍是原來那個普通的操控台,頭上的頭罩不知什麼時候也不見了,看來零係統已經自動終止了運行。

無意間看到了顯示屏左下角的Z能量濃度顯示,他一下子驚得張大了嘴巴——65%!?

不會吧?就連大規模的瓦普跳躍時Z能量的濃度最高也不過50%,現在怎麼可能達到65%?在這樣高的濃度下,再堅硬的物體也會被撕成碎片的啊,自己和阿魯比斯怎麼會沒事?

“阿貝爾,還楞在那裏幹什麼?趕緊回收聖十字架啊!”通訊頻道裏突然傳來佛倫的叫喊,驚醒了阿貝爾,他趕緊抬起頭,這才發現聖十字架竟然漂浮在距阿魯比斯不足50米處。

“啊,唔……好。”

匆忙答應著,阿貝爾再次推動操縱杆,沒想到阿魯比斯竟真的動了,雖然表麵裝甲在遭受高濃度的Z能量侵蝕後變得麵目全非,它還是緩緩地朝著聖十字架靠近。

再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壓迫,那個神秘的物體此時散發出的卻是聖潔而祥和的氣息,猶如一個張開了雙臂的母親,在等待孩子撲入自己的懷抱。被這種氣息吸引著,阿貝爾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四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阿魯比斯終於飄移到了聖十字架旁邊,巨大的機甲靈巧地屈下身,雙手合一,捧起了聖十字架。

“耶!成功了——!”刹時間,公共通訊頻道裏傳來震天的歡呼,顯然所有人都看到了阿魯比斯成功捕捉到聖十字架的這一幕,這一瞬間的情緒爆發差點震聾了阿貝爾的耳朵,他趕緊關掉了公共通訊頻道。

也就是在這時,他感到似乎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出現在耳畔,趕緊凝神靜聽,那聲音果然變得清晰起來:

“詩帆……你終於來了……”

少女般清澈而溫柔的聲音,就像灑落銀盤的珍珠,聲聲宛如天籟,而同時,被捧在阿魯比斯手裏的聖十字架也發出淡淡的螢白色光芒,看到這個景象,阿貝爾不禁越加驚異,一個念頭立即跳出腦海:

聖十字架,到底是什麼?

驚異之下,他立刻把眼光轉向顯示屏幕,同時將屏幕上聖十字架的影象連續放大好幾倍,這一看,他幾乎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樣近距離下得到的影象,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是銀白色的外殼,現在卻變成了散發著微微白光的玻璃狀物質,將包裹在裏麵的物體完完全全地顯露出來——那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正安靜沉睡著的絕美少女!

那是多麼震懾心靈的美啊,擁有完美比例的身材、白皙而不帶絲毫雜質的皮膚、柔順的冰藍色長發、精致得宛如精雕細琢的五官……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麼的完美而典雅,縱使她的身上未著寸縷,阿貝爾也興不起任何褻du的念頭,相反,滿腦子隻剩下了神聖和高貴這樣的字眼,這一瞬間,他的思維完全停滯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滿含著驚異與錯愕的聲音也在幾公裏外的主艦亞曆山大號上響起:

“奧馬艦長,探測到非常強大的Z能量出現,並且還在繼續增大中……”

奧馬的嘴角不自覺地牽動了一下,緊接其後,操控人員的報告不斷響起。

“強度58兆赫!Z能量濃度突破42%!懷疑是大規模瓦普跳躍現象!”

“主艦外部裝甲出現破損!”

“探測到大規模物質出現,質量20兆噸!”

……

伴隨著急促的“嘟、嘟”聲,主艦艦橋裏亮起了紅色的警報信號,所有人員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因為他們看到了艦橋前方巨大的屏幕上那讓人無比恐懼的影象:以整個艦隊為中心,數不清的乳白色半透明物質憑空出現,將艦隊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裏麵。這些物質形態各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長著長臂的爬行動物,有的像是漂浮遊動的巨鯨……它們密密麻麻地羅列在宇宙裏,扭動著乳白色的身軀,那情景是如此的恐怖!

“果然來了……ZOMA……你們也舍不得放棄這億萬年一次的約會嗎……”

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話從奧馬的口中發出,他臉上的肌肉在微微地抽搐,卻沒有顯出絲毫懼怕或絕望的表情,就好象一開始就已經料到一樣。

接下來,頭發斑白的艦長將手一揮,大聲下命令道:“傳令各艦,一級戰鬥狀態!”

一門門對空機炮開始了轉動,巡航導彈的發射架也從戰艦外殼裏升了出來,無數的量產型機甲在彈射軌道的帶動下飛出機艙,迎向鋪天蓋地的ZOMA……一時間,整個空間裏到處都是光束、飛彈和爆炸形成的火團,場麵顯得混亂不堪。

“阿貝爾!你在幹什麼!ZOMA來偷襲了,還不趕快回來!”另一邊,佛倫大聲叫著,試圖把阿貝爾從懵懂的狀態裏拉出來,但似乎並沒奏效。顯示屏幕上的阿貝爾眼神迷茫,臉上更是一種近似於沉醉的表情,讓佛倫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就在這個當口,兩隻機甲般大小,有著長臂猿外型的ZOMA注意到了這邊,立刻以著和體型很不相稱的高速度飛了過來。

兩部阿爾法型機甲不約而同地抽出戰鬥用光束劍,迎了上去。仆一照麵,佛倫就靠著高超的駕駛技術做出一個回旋動作,阿爾法一號機手裏的光束劍準確地橫砍在一個ZOMA的身上,將之一分為二,另一邊,基斯的機甲也成功地閃開剩下那個高速掠過的ZOMA,然後一回身,迅速切換出光束炮,一炮轟在了那個ZOMA身上。

但讓二人驚訝的事發生了,那個被切成兩半的ZOMA的身體在飛出十幾米遠後重新組合了起來,而遭到阿爾法二號光束炮轟擊的ZOMA也隻是猛顫了一下,就恢複了原狀,轟擊時產生的爆炸反而吸引了更多ZOMA的注意,又有十幾個ZOMA改變了方向,朝兩部機甲直衝過來。一時間,佛倫和基斯兩人的壓力大增,可阿魯比斯還待在那裏沒動,使得他們不能就這樣逃走。

“啊——!”

一聲慘叫,基斯的機甲終於被ZOMA打中了,就在佛倫的眼前,失去動力的阿爾法二號機像小雞般被一隻巨大的ZOMA擰了起來,不到半秒,整個機甲就變成猶如冰一樣的物質,然後砰地一聲,四下炸裂開來。

“基斯——!”佛倫發出了淒厲的悲鳴,同時也驚醒了不遠處的阿貝爾。清醒過來的阿貝爾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佛倫的機甲猛衝向ZOMA群的情景,然後,他的機甲被數隻飛掠而上ZOMA纏住,隻一瞬間便被撕成碎片。

“不——!”

阿貝爾雙手抱頭,痛苦地嚎叫起來……

幾公裏遠的地方,MATRIX第二分部的艦隊也遭到了幾近毀滅的打擊。剛交戰幾分鍾,幾百部外太空戰鬥用機甲已經損失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在ZOMA的圍攻下苦苦支撐,沒有躲閃能力的大型艦隻更是一艘接一艘地爆炸,每時每刻都有數以百計的人死去,整個戰場宛如修羅地獄!

眼看著屏幕上那慘烈的爆炸場景,耳聽著操控人員那已經帶上哭腔的報告聲,坐在艦長位置上的奧馬的表情仍然沉穩而冷靜,隻是那表情之下的,卻是難以忍受的苦澀。

“這就是完全品與不完全品的力量差異嗎……”

中年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讓人感覺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那之後,他將座椅轉向右邊的操控台,打開一個按鈕的保護蓋並按了下去。一個小鍵盤升了起來,男人的手指在上麵跳動了幾下,隨即一行字浮現在鍵盤上方的光幕上:“YOU

SHALL BE

AS GOD。”

“MATRIX第二分部的所有戰士們,”通過最高頻道的傳輸信號,奧馬的聲音在整個戰場上回響開來,“你們或許以為我們已經失敗了,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沒有輸!我們成功捕捉到了聖十字架,並且將創造一個新的時代!我向你們保證,在戰鬥中死去的所有人,包括我,我們的犧牲不會白費!我們的名字將永載史冊,我們的靈魂將得到升華,就讓‘創世紀’的聖歌洗滌一切,見證新世紀的到來,神——與我們同在!”

宛如天籟般悠遠寧靜的歌聲響了起來,飄揚在整個空間。剩下的那些機甲和戰艦都不約而同地猛撲向ZOMA,戰場上彌漫起一股悲壯的氣氛。聽到這歌聲,坐在阿魯比斯裏的阿貝爾漸漸抬起了頭,臉上浮現出釋然的表情。

“創世紀……最強大的自爆武器嗎?那位艦長大人似乎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呢。”

用著自嘲的口吻說著的同時,他聽到了主艦上那熟悉的人工女聲發出的聲音:“創世紀係統啟動完畢,現在進行發動倒計時,十,九,八,七……”

駕駛艙前方的屏幕上,被捧在機甲手裏的聖十字架仍然散發著白色的微光,沉睡在其中的少女雙手交疊於胸前,姿勢表情都是那樣的恬靜和柔美,這讓阿貝爾突然生出一種衝動。他要保護她!對於這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他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和褻du!

“三、二、一……”

——時間仿佛停滯了,飛掠的機甲、爆炸的戰艦、扭動的ZOMA……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定格的鏡頭,然後,熾烈的白色光線從亞曆山大號上迸射出來,瞬間淹沒了整個戰場。白光中,無論是機甲、ZOMA還是戰艦,都無一例外地迅速溶解、消失。

白光到來的前一刻,阿魯比斯猛地屈下身,緊緊地擁住了聖十字架,機甲背上的噴射裝置噴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宛如三對張開的羽翼,而駕駛艙裏的阿貝爾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屏幕左下角的Z能量濃度顯示——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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