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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生活和高一高二本質沒區別,隻不過上課講的多了,課下做的多了,玩笑話少了,沒心沒肺的憑空大笑消失了。下午放學後緩緩流進教室的太陽餘暉也總入不了眼,即使就身在其中,但隻能感到光和溫,而不再有被熱水溫柔擁抱的感覺,說不上是因為夏天的人本就厭煩了熱,還是學生感受空氣的自主神經也被調去做題了。
所有人都被壓的不敢有過多心思。這個壓力是自己給的,來自於黑板上300多天倒計時的前途未卜,來自於練習冊子大片大片讓人心慌的空白,來自於影視劇裏無數次關於高三的描寫,來自於高中生來對千篇一律卻難以客服的學習困難的恐懼,來自於對自己前兩年時光的敬畏與對“功成名就”的渴望。
趙克己也加強了自身的學習計劃。
梁山說“這下壓根就不當人了。”
本來就淩晨12點睡的他,決定淩晨4點起。
“致敬科比啊你?!”張淮對此評論道。
趙克己還把下課時間也塞滿了。打算每個課間讀一篇《中國日報》。這是因為他做到過一篇從上麵摘下的英語閱讀題,當然就那一篇。
本來他想吃飯時狂奔著去食堂來節省時間的,但總覺得好傻氣,也就作罷了。梁山倒是一下課就狂奔向食堂。當然,100公斤的他是真的餓了。馬成是真的聽見過他肚子的轟鳴,對,是如同燃油機的轟鳴。
除了抓住一切可抓的時間外,趙克己還準備早早開始刷數學題,在上數學課時。
在數學課上刷不是因為覺得講的內容容易,而是因為他們的數學老師講的確實一般。老頭每次上課就是對著本複習題集開始念叨,語氣之慢,半節課可以就隻磨完一道題。神態之隨意,就好似看淡了人生、淡泊了名利。過程之無聊,沉寂無比。趙克己每節課不做點什麼就會犯困,人直接就融在了清晨的冷空氣裏了。
本來趙克己就煩數學。每節課,每次思考,簡直是在屠殺腦神經。老頭這個講法,直接就是讓他在沉默中被毀滅。
當然,刷題也有刷題的痛,特別對於趙克己這種數學困難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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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會上數學課老低著個頭歎什麼氣啊。”張淮問。
“哪有。”趙克己答。
“有,還要咬手指 。”張淮問。
“嗚~~~嗚~~~嗚~~~”船正駛過珠江江心,悠悠船笛,舒緩而厚重。讓人很放鬆,放空在廣州燦燦的CBD夜景中。趙克己如今放鬆得忘了當初是怎樣的心境。
“反了,又反了。”趙克己又把開導規律弄反了,sin開成cos,cos開成sin,到底哪個加負號,哪個不加,又或者都不加。每每錯題,趙克己便愛咬手指。他是真的在咬手指心,把自己啃疼為止。當然,是隻有張淮看得見,他一度以為,趙在試圖立血誓。“完了完了,學魔怔了。”當然,畢竟沒人會隔三差五立血誓,主要血量估計不允許,血小板也不同意,後來也就不這麼認為了。而馬成坐在趙的斜後方,他眼裏,趙克己在摳牙縫裏的菜。
“誒~張淮。奇變偶不變是什麼來著?”趙克己忘了。
“蠢逼,奇變偶不變是………”張淮也忘了,便回頭。
“馬成!奇變……”
“好了,找到了。”馬成還未出口。
“臥槽,都怪你!老憨頭講啥啦剛才?!”
“奇變偶不變。”
“變你妹!我……”
埋頭苦幹成了趙克己上數學課時的常態,但不是隻有他一人如此。一次他無意間瞥向陳期靜那時,注意到她頭也埋著寫題。競爭的壓力一下湧上心頭。
“她數學怎麼樣?……”趙克己心想。
然後便低下頭繼續苦幹。
不久後,迎來了第一次數學小測。雖是選填題小測,但高三的空氣似是興奮劑。每個人都盡了全力,無論是什麼方法,都希望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