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風不好拒絕,畢竟都是可憐人,所以孩子每日都多出一兩個。
教書還是要教,這吃飯該是怎麼個解決辦法?
雖然是免費的學堂,白鶴城的城守也是飽讀詩書的文人,覺得他顧清風是為國教書育人,於國於城有功,既然有功就不能寒他的心,於是每月還撥點銀兩給他,雖然不多也夠日常開銷,尤其是這些都是窮人家的孩子,顧清風拿這些錢把午飯都給孩子們包了。
顧清風,當真兩袖清風,家底比白紙還幹淨,拿什麼照應這些孩子?
心裏思索再三,囑咐好幾個大孩子看好小娃娃們,他披上蓑衣去了官衙,臉皮是不能當飯吃,為了學生,臉麵算什麼。
衙門的衛兵是認識顧清風的,他們這些本地人很尊敬教書先生,遠遠就朝這裏鞠躬道:“是顧先生啊,來衙門有何事?”
顧清風低頭看了自己,身不著長衫,披著蓑衣戴著鬥笠,哪裏像是教書的,放牛的還夠點意思,“請問城守大人在嗎?”
衛兵搖頭,“下麵幾個鄉都受了災,城守大人昨日就下鄉救災了,現在衙門裏就隻有王理事在。”
“這樣啊,幫我通報一下吧,我有事要求。”
衛兵點頭,看了一圈四周他多了一嘴,“顧先生,我們這個王理事刻薄的很,你要是求他做事怕是困難,他眼裏隻有銅臭,見不得民苦。”
“沒事,我試試。”
“那請稍等片刻,到屋簷下來吧,我去去就回。”
片刻之後。
顧清風站在大堂裏有些緊張,這王理事的眼神比城守大人凶多了。
王理事是個瘦子,手裏端著茶水,尖銳的眼神把顧清風上下打量了一遍。
“何事要找本官啊?”
“是這樣的,王理事……”
“嘿!”
顧清風剛說出口的話就被王理事打斷了,正疑惑,王理事撥弄著茶水,“好大的膽子,這樣直呼本官的官名,讀書的人也這麼不識趣?”
顧清風苦笑一下,“抱歉,王大人,是我不對。”
“念你是讀書人,繼續說吧。”
“大人應該知道我是在城南龍王廟教書的顧清風,托城守大人的福,每月度還有銀兩撥下來維持經營,隻是這些日子,那些逃難至此的鄉眾也把孩子送到我這裏,這……”
王理事打斷道:“要錢沒有。”
“這……不多,隻需五十兩銀子,夠買些雜糧粉撐過災就行。”
“沒有。”
“王大人,怎麼會五十兩銀子也沒有?”
王理事慢悠悠喝了口茶,這態度讓一向脾氣好的顧清風都忍不住氣,“你也知道是現在是受災,這稅本來就亂了,還每日的撥款下去,誰不知道災區是無底洞,官府再多的錢也折騰不起,沒錢。”
“大人,我記得朝廷是撥款了的。”
王理事怒氣的看了他一眼,“沒錢,再無理取鬧,我叫你擾亂公堂,拖出去吃板子。”
顧清風知道錢是要不到了,隻是還不死心,“那些孩子怎麼辦?總不能餓死。”
“哪裏送來的,就送回哪裏去。”
王理事輕拍桌子起身朝後走去,“餓死?這一災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多一個少一個,多一百少一百,日子不還是得繼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