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勁裝漢子乍見呂尚華的身影,便相互對視一眼,就見一人疾掠而來,二話不說,身形一撲,右手成爪,帶著斷金裂石的威勢拍向呂尚華的天靈蓋。竟是一出手就是取人性命的殺招!

呂尚華有些怒氣了,不躲不閃,一拳轟出!那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沒看清呂尚華怎麼出手,那人就慘叫一聲,以更快的速度被拍飛了。

一招殺敵,呂尚華便似大鳥般,撲向這些漢子。說時遲,那時快,坐在郝閣老身旁的兩個勁裝漢子隻覺眼前一花,勁風撲麵,已被呂尚華一指點倒,仰麵翻躺。然後他衣袖一拂,又解開了那郝閣老的穴道。

眾勁裝漢子看見呂尚華來勢洶洶,出手快速絕倫,俱是一驚,齊刷刷跳了開去,然後把他圍住。況著紀沉聲道:“來者何人?”

“取你等狗命之人!”

“剛才隻是個誤會,得罪之處,請閣下多多諒解!”

難為他們這些人東躲西藏,隻一心回轉北冀,遇到人就殺人滅口,不料卻撞到了鐵板上!況著紀實在不想多生事端,一見呂尚華身手厲害,立馬口氣轉軟,換了個態度。

“義士,這些人皆是朝廷叛逆,心狠凶殘,你人單勢孤,快快逃命去吧。如果僥幸逃出生天,便到都城報個口信,把平王的大逆不道公布天下,老夫這就感激不盡了。”不等呂尚華答話,郝閣老倒是凜然不懼,踏前一步道。

況著紀眼中寒光一閃,冷喝一聲,對同伴道:“點子紮手,我們一起上!絕不能讓他走了!”

呂尚華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若不是怕太過驚世駭俗,一個神念便可將這些人全部抹殺了。此時,仗著一身渾厚的內氣,隨手拍出十幾掌,就像拍蒼蠅似的,一個照麵便將這些勁裝漢子全部拍飛。什麼江湖上的一等一高手,在他的麵前簡直不堪一擊,毫無威脅與挑戰性。

“暫借此人給我一用!”呂尚華下手頗知輕重,沒把這些勁裝漢子全拍死,帶起郝閣老離去時,還以傳音入密之法,對正掙紮著起身的況著紀道了一聲。

夜色黑暗,北冀平王府,祝諦端坐在書房正中。一旁數位謀士大氣不喘,皆是一臉鄭重嚴肅地靜待,氣氛顯得尤為沉悶。

約莫過了半晌,忽見一個黑衣人猶似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突兀出現,沒人發現他是如何來到的。黑衣人一張死人臉,對祝諦躬身一禮,然後麵無表情地道:“廠衛的信鴿回來了,根據屬下得知,況著紀指揮使那路失手了!”

祝諦聽後,揮退黑衣人,沉思許久,才沉聲道:“僧老,對這事,你們幾位有何計較?會不會是祝瑥小兒有所發覺,先動的手!”

見問,喚作僧老的老者上前躬身,合十道:“王爺,不管是不是當今驚覺,步步為營,鏟除您的羽翼,您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惟有起兵‘清君側’,方有活路。”

又一位謀士撫著頜下長須道:“僧兄所言正是,當今已然猜忌王爺,王爺現在縱然不起兵,也不會有好下場。與其坐而等死,不如殊死一拚,勝敗當未可知。”

“好!本王征戰多年,麾下軍旅強健,士氣如虹,豈能坐著等死?今日便放手一搏,縱然失敗了又如何?”祝諦豪氣幹雲道,眼光冷肅睥睨,盡顯梟雄本色,“隻是何時起兵?”

僧老道:“開春。開春正是農忙之時,可以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好,就開春!到時,本王要帶著麾下兒郎,馬踏帝都,縱橫南北!”祝諦一錘定音,鏗鏘有力地道。

翌年,春,明朝北方鎮守大元帥平王祝諦從北冀平城起兵,舉杆“清君側”,帶甲精兵良將五十萬,對外號百萬大軍。乍一起兵,便拔城掠地,打下北方北冀、魯東、太晉、河鄭四省大部地區。

反應過來的朝廷軍迅猛抵禦,終於擋住了北冀軍的瘋狂攻勢,然後膠著下來,進入一年長久的拉鋸戰。年後,朝廷以大名義整合全國精兵以破一隅,很快就扭轉戰局。眼看北冀軍節節敗退,平王也將不久敗亡,便在這緊要時刻,朝廷軍竟然驕兵莽進,遭到伏擊,是役,八十萬大軍慘遭全殲,僅餘數千敗兵倉皇而逃。

一時戰局逆轉,天下也將換一個主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長達三年之久的戰爭,使得許多人家破人亡,無數難民紛紛攜家帶口南下躲避兵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