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呂尚華與嶺南雙劍相識也有好些年頭了,當時柳子仙、駱筠鳳兩人遭遇師門大敵,被偷襲受傷,幾經苦戰,方逃脫性命。恰好機緣巧合,正好碰到呂尚華路過,順手一招將他們的敵人劈得魂飛魄散。
這樣,三人相交下來,一來二往,彼此都大為了解。
“此人心髒碎裂,恐怕活不了多時了!”呂尚華瞟了那皂衣漢子一眼,便知情況,遂清聲道。
“噢!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你有一手通天徹地般的醫術了!”駱筠鳳眼睛一亮,笑吟吟道,“三不醫徐神仙可以換心醫人,想來以你的醫術也可以做到,這樣,我就把他的生死交給你了。你可不能把他醫死了,一定要救活。”
呂尚華搖了搖頭,道:“救人一命並不難,但貧道救活此人後,此人日後惹下的天大因果勢必會落在貧道的頭上,這一來卻是吃力不討好,害人亦害己!”
“道士,你這是在找借口不想救人吧?此人關係著武林安危,你救活他卻是活人無數,功德一場,哪有什麼因果纏身?”駱筠鳳冷笑道,“徐神仙那狗肉和尚也是化外之人,雖然臭規矩多,可也沒像你這樣見死不救的。”
柳子仙忙對駱筠鳳打眼色,口裏急聲道:“鳳妹,休得胡說,道長不過是慈悲心腸,生怕救了歹人,禍害武林,怎會是見死不救之人呢?”說罷,又抱歉地對呂尚華道:“道長莫怪,鳳妹隻是一時情急說話未免有些偏頗,得罪之處,多多原諒。”
呂尚華覺得有趣,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夫妻倒是挺有意思,別人是夫唱婦隨,你們卻是反轉過來,婦唱夫隨。可惜你們原意是好,卻又怎知世間因果最是莫測,好心做歹事,牽一發而動全局?”
駱筠鳳聞言,頓時氣結,不由氣惱道:“說得那麼玄玄乎乎的,一句話,你到底出不出手救他?”
“救,當然得救,怎麼會不救呢?”
“這還差不多!那麼換心吧,就在這兒嗎?”駱筠鳳乍喜,然後看了看一直昏迷不醒的皂衣漢子,皺眉道:“估計再不施救,他怕是就要沒命了。”
“尚未斷氣,何須換心?”呂尚華雙手陡然疾拍,瞬間在皂衣漢子的膻中、神門、內關三穴拍了數十掌,每拍一掌,皂衣漢子仿佛就多了一分血氣,待到數息過後,他那蒼白的臉色終於轉為紅潤。到得此時,他這條小命算是在鬼門關打個轉,又撿了回來。
隻要尚未咽氣,魂未離體,以呂尚華的神通要救一個人倒也簡單,隻需刺激皂衣漢子穴道,聚攏一口先天元氣,使破碎的心髒再生,這人便活了下來。何謂先天元氣?便是人尚在母胎之中時先天孕育的一股靈氣。不過,此法卻是以消耗先天元氣來活命,到底活不長久,皂衣漢子壯年未到,十年後卻是會無病暴斃。
不多時,皂衣漢子悠悠醒來,呻吟一聲,眼睛睜開,第一眼就望見滿臉喜色的青年,再一眼卻是兩個陌生的男子、一位五旬老者和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美婦。青年看見皂衣漢子醒了,頓時有種喜出望外的激動,他知道眼前四人或許也是敵人,落在他們手中未必就有好下場,但能多活一些時日就是一些,誰也不會嫌命長。
皂衣漢子一醒轉,就一臉警惕地盯著呂尚華幾人,然後雙手連連比劃,似在詢問青年。原來青年是個聾子,此時看到皂衣漢子的手勢,便開口道:“公子,這幾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虧得他們盡力搶救,你才能活過來。”
皂衣漢子當即對著幾人無比感激道:“敢問幾位尊姓大名?你們的救命之恩,在下楊忠當銘記在心,日後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