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中種種,外人又怎看得明,所說當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呂尚華救了郝銘,隻是打了個稽首,道:“貧道靜候佳音,就此告辭了!”說完,拂拂衣袖,颯然而去。
很多人想攔著呂尚華拜他為師,孰知呂尚華身如飛鳥,騰上屋頂,幾個騰躍,便閃身不見了。京師那麼大,找個人不異於大海撈針,誰還真不知呂尚華去了哪。
卻說呂尚華脫身後,尋了一家道觀掛單,就此落腳。道觀、寺廟,在這一方世界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據說自有文字記載開始,道觀寺廟就存在了。掛單落宿從上古開始就是寺廟、道觀約定俗成的規矩,從未改變過。
深夜時分,呂尚華打坐調息,神遊天外,冥冥杳杳,幾乎忘了時間的流轉,空間的延展。
突然,神遊的元神倏地回轉,如淩駕眾生的神明,睥睨著這個世界的一切。他的意識冷視著大明京師洛寧城,皇宮深院一道氣息悠長,吞吐著天地靈氣,一吞一吐,都是相當大量。
呂尚華何等人也,乃是陽神養成之人,神識強橫,一念之間便能抹殺任何沒有神識的修士,更遑論普通人等!
心念電轉之間,呂尚華便知皇宮裏的人是個修真者,而且是個金丹期的修士,心道:“怪不得郝銘那麼自信,原來有一位修真者在坐鎮皇宮,有這位在,還真不把什麼武林高手放在眼裏!”
“先放一放吧,等到那位平王爺兵臨城下,看看事態發展再說。或許,和那個平王合作也未曾不可。”
呂尚華很是豁然,笑了一下,不再理會,繼續投入修煉,神遊太虛。
修煉的時間特別快,打個盹,也許就是十幾天。
閑來無事,呂尚華便會布道,或在道觀講解道藏、佛經、儒典,或穿街走巷醫人無數,或在人流行走之處擺個攤子看相算卦。呂尚華布道有個規矩,一日講解三教經典,一日述說修煉養生之道,一日行醫救人,一日算卦推命,一日看相占卜,五日一個循環,說的正是道家五個無上法術:山、醫、命、相、卜。
道家的修道煉氣,與修真元嬰相較,有著天淵之別,就好比垂死之人與死人,看似垂死之人離死不遠,兩者差別不大,但死就是死,生就是生,垂死之人再垂死也是生人。
道家的修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呂尚華的布道,也是明者自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絲毫不能勉強。明白者,參透造化,神通自顯;未明者,縱然強修勤練,也隻能得之皮毛,失卻精髓,不過是修真元嬰一流。
打個比方,修道煉氣與修真元嬰皆講求曆練,但這曆練是有所區別的。後者大多是在修真界行走,或增長經驗見識,或於戰鬥中獲得突破,或尋找天材地寶煉丹煉器,著重於修為法力的精進;前者卻是要入世然後出世,即在滾滾塵世中幾經人世百態,明白人世存活的珍貴,方能看透一切,超凡脫俗,舉手投足皆是意境深邃,法力無邊,神通無量。
太上忘情,並非是太上無情,無情的人哪來的情去忘記?實際上這就像《覆雨翻雲》裏的浪翻雲,惟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劍,正是深深地擁有過,感悟極深,從而看透,然後超脫。修道煉氣的可怕之處,在於一朝頓悟,在於“極”,在於“忘”,在於心如天地寬廣、人如宇宙無量。
此等種種不足以為外人道,福至心靈或頗有慧根之人或許可以從呂尚華的布道中大有斬獲,這些人便是有緣人。對於這些人,呂尚華不吝指點,受到他指點的人,日後勤奮,或可成為絕世高手,或可成為醫國聖手,甚或成為風水術士,甚至有的開宗立派,創出基礎修真。
修煉期間,還有插曲,郝銘派人找來,送了呂尚華一箱子金銀珠寶。這些俗物,他自然不感興趣,大多都分給了城裏的窮人。
時間流轉,一日複一日,呂尚華眨眼間就在京都呆了個把月。
這個把月,沒人來打攪他,他的那一手精湛的醫術卻大出風頭。
道家的醫術,與世間流傳的多有不同,它將人看做小天地,從根本著手,近乎於道。天地造化,隻要不是徹底毀滅,就有修複與還原的可能,此理放在醫術上,隻要尚未魂飛魄散,真靈泯滅,人就能醫治好。
京都其實也有一位神醫,大名京師妙手張三帖,據說無論什麼重病,他最多隻要三帖藥便能完全治愈。不過,在眾人的眼裏,張三帖雖然醫術高明,比之呂尚華卻仍然多有不如,因為呂尚華隻需一根銀針在手,甭管多重的病傷,隻要針灸幾下,就可重傷轉輕,輕轉小,小轉無。
當然,這些人之所以願意讓呂尚華醫治,不隻因為呂尚華醫術高得不可思議,最為重要的還是呂尚華治病醫人從不收費,給與不給、給多給少,一切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