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晚宴是他們四個年輕人一起享用的。

月光皎潔,夜色如水。

夜空中還有點點繁星,陸觀月與祈敏容出了府,在漕州城中賞景,意圖是欣賞一番漕州城中的夜景,看看夜市的繁華。

但是陸觀月卻明白,事情自然不會是這樣的。

他們兩個人在支開她,即使下午避雨那時候談得極好,算是關係增進了一步,可是在祈照那裏她仍然是沒有資格與他一道同衛國公商量的資格,明明是她的主意,此時卻似乎摒棄了她。

她理解,無非是怕她知道太多,告訴自己的父親。

她父親陸侯並沒有全力支持昭王,隻是她自己個人的看法,她有時候看不透父親,總覺得他很深沉。

夜風襲來。

兩個人停在了一家晚上還開著的鐵器鋪子對麵的茶館,聽著茶館的說書人講著故事。

說書人並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這是極少見的,戴著麵具遮掩了自己的麵容。

聲音卻是很尖的。

對麵的鋪子裏鐵器燒得通紅,茶館裏座無虛席,每個人都點了杯茶盞,還有花生糕點以及海貨這樣的搭配。

很怪,但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覺,海貨的腥鹹在味蕾散開,這時候,來一杯解膩的清茶。

說書人講到:“傳說中有一個神秘的國度,那裏兩撥世家對立,各自都想要培養出國家最好的繼承者,於是他們進行了一個賭注。

三十年為限,看誰培養出來的王室子弟可以統一江山,興複山河。”

這類傳說比起眾人印象裏的神話故事倒是新穎許多。

陸觀月與祈敏容彼此看了眼,都極有意味聽下去。

說書人接著用她那很好聽的嗓音,她開口:“一個是世間神醫,他們收了許多年輕弟子,資質好的拿來入藥,資質不好的才教習他們。這一點極其怪異,聞所未聞,但是偏偏就是這樣刁鑽奇特的方法,他教導了世上極其厲害的醫者。他們名聲遠揚,還使得杏林醫者不斷,綿延不絕。”

這姑娘講到此時,又停了下來。

似乎是有些口渴,她持著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

又感興趣的人,急切地問著:“那接下來呢?另外一個世家做了些什麼?”

祈敏容也很感興趣,因為混跡在人群裏,所以她也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另外一個世家是製毒嗎?醫毒相對立,克製,這樣極好。”

人群中有讚同這一看法的,紛紛鼓掌。

也有不讚同的,但是也沒能提出自己的猜測。

眾人又接著聽台上的說書女子開始講,她拍著驚堂木,使得場上安靜下來,靜得似乎可以聽到夜風呼嘯。

陸觀月吃著桌上的花生米,喝著茶,她認為事情不應該如此簡單,若僅僅學醫學毒就能培養國家繼承人,那算是開玩笑。

既然是治國,那必然是能文能武的人才,否則,即便是選出合適的人,他們也沒有治國才能,不出幾年,國家將會毀於一旦。

正如同當年的鳩茲古國。

她小時候聽說過鳩茲國的故事,那時候她才兩三歲,記不得許多事情,都是長大後那些京城裏的世家子弟講來聽的。鳩茲國一朝覆滅,其最直接的緣故自然是因為戰事,因為西澤國的殺戮,但是更多的也是因為鳩茲古國自身,皇帝優柔寡斷,行事遲緩,沒有帝王那份當機立斷的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