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宴會,頓時安靜下來。
塗家子弟見塗一誠一臉嚴肅的樣子,都收起嬉笑,靜靜的等待家主開口。
“胡塗天資聰慧,道基絕佳。”塗一誠頓了頓。
“老夫思來想去,為了塗家未來前程,決定立胡塗為塗家少主。”
塗一誠話不多,字字鏗鏘有力。
他話說完,剛才安靜的宴會,一時間是死靜。
隻有幾個被風吹動的燈籠,發出吱呀的聲音,似乎是在說明,時間沒被禁止。
“義父,你喝醉了吧。”
還是胡塗打破死靜,她扯了扯塗一誠衣角,一臉不知所措。
她隻是想借塗家法訣修行到鳳初境,好回葫仙山找回記憶。
至於塗家,她根本沒想過久待。
“爺爺,胡塗可不姓塗。”
塗靈兒同樣站起來。一向嬉皮笑臉的她,此時臉上少有的嚴肅起來。
“老夫沒有喝醉。”塗一誠這話是對塗家子弟說的。
“老夫心意已決,你們多說無益。一個姓氏而已,改個姓很難麼?”
“啊!”眾人驚愕。
“老奴拜見少主。”
塗家大管家塗有福,率先前來行禮。
其他子弟見有人帶頭,才稀稀拉拉的起身行禮。
“恭喜義妹,不,恭喜少主。”
塗震山麵色鐵青。他作為塗家大爺,在塗家,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問誰最反對胡塗成為少主,那絕對就是他塗震山了。
然而,塗震山隻是臉上難看些,並未做出失禮的事。
他與胡塗共飲一杯酒後,以酒醉為由,匆匆離開宴會。
二爺塗震海,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舉起酒杯,來到胡塗身邊,對胡塗隻說簡單兩字:“恭喜。”
胡塗苦笑不已。
她自己還沒有搞清狀況。
但見別人敬酒,自己又不好失了禮數,隻好舉起酒杯,與塗震海共飲一杯。
“告辭。”
又是簡單兩字,塗震海說完,放下酒杯,轉身離去。
塗家兩位爺走後,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都前來敬酒。
塗一誠擔心靈酒中蘊含的元道之力,傷了胡塗,攔下上來敬酒的人。
不料胡塗剛喝幾杯靈酒,腹中酒蟲似乎被喚醒。
剛才她還對莫名其妙的少主身份,憂心忡忡。
現在喝了幾杯靈酒,滿腦子想的隻有:
“靈酒美味,來來來,喝完這杯,再來一杯!”
胡塗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失憶前,就是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她謝絕塗一誠好意,對敬酒之人,一一共飲。
塗一誠起初,還有些擔心胡塗身體。
隨後,見胡塗酒量深不可測,索性嘴角含笑的坐在一旁。
看著胡塗與塗家子弟打成一片,這正是他想要的。
至於靈酒傷身,他早準備了解酒丹。
胡塗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靈酒。
最後,還是被幾個丫鬟,扶著回閨房。
……
夜風拂過窗紗,偷吻了胡塗紅撲撲的臉。
胡塗吧唧著嘴,撓了撓鼻梁側的一點小黑痣。
她柳眉緊蹙,嘴裏不知嘟囔什麼。
雖然塗一誠替胡塗服下了解酒丹,但胡塗此時,腹中也是一陣陣的翻江倒海。
香枕邊,包漿的紫黑葫蘆,在皎潔的月光下,好似有光。
一支枯萎的葫蘆藤,神神秘秘的從葫蘆嘴裏伸出。
它像是怕吵醒胡塗似的,輕輕的,悄悄的纏著胡塗的手腕。
若是塗一誠見到此景,必然會驚呼:
胡塗體內靈酒的元道之力,正被葫蘆吸去。
半響後。
胡塗臉上沒了痛苦之色,睡得正香的她,完全不知,剛才葫蘆發生的異樣。
……
次日清晨。
胡塗跟著領路丫鬟,來到修行殿。
殿外,胡塗換下外鞋,交給丫鬟,獨自走進殿內。
“丫頭,你來了。”
胡塗還沒來得及欣賞大殿,就聽到塗一誠,低沉無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