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仙(1 / 2)

近來修仙界又不太平了。

起因很簡單,一人一鬼相愛了,簡直是天理難容、罄竹難書、罪不可赦、其心可誅!百家仙門聞知此事,個個覺得老臉丟盡,誓要誅拿那孽徒,讓他向天自省,悔悟其過。

是了,那一人一鬼,也不是普通人、普通鬼。那人是修真界百年難遇的天才,各仙門眼中的香餑餑,是隨時可以羽化登仙的種子選手。

而那鬼呢,是集天地怨念而生,以人間百惡為食,撞得機緣修成人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鬼也該稱為鬼才,乃鬼界難得一遇的惡鬼。其鬼道無邊,若有意作惡,這世間怕是無人能敵。

這兩者,加在一起可是比太極圖還要極端。可謂一白一黑、一正一反,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愛得難舍難分。

嗯……怎麼不算是美事一樁呢?

鬼界歡慶不已,此舉算是人鬼邁出和平相處的關鍵一步,從此不再怕拿那“人鬼殊途”來說事,誰道多少癡情女鬼白白碎了顆芳心!

但道士們不幹了,多少年辛苦栽培,多少年悉心教導,這才得出一個小天才。隻等著他代表著正道的光,攜帶著多少老前輩的希冀,順利飛升,曆劫成仙,卻在這節骨眼上被鬼拱了!

是以說幹架就幹架,仙家百門齊上陣,圍剿那極惡之鬼。

曆經萬苦,各門掌門大家、得意弟子們終是踏入了鬼域。攔在他們麵前的,卻不是那令人聞之色變的百生惡,而是一抹白衣,那個曾讓所有人望塵莫及的天才。他手中那把用以斬妖除魔的玉骨劍泛起了強烈的白光,第一次對準了自己昔日的同門,以及為師亦為父的自家掌門。

“孽徒!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掌門在上,徒兒從沒這麼清醒過。”

“你!孽徒啊,孽徒!你如何對得起本門的教誨!”

“徒兒自知愚鈍,願散盡修為,還望掌門與昔日同門莫再苦苦相逼。”

說完,那抹白衣揮劍,竟是自斷筋骨,渾厚的修為隨其靈脈斷裂而溢出。眾人暗道不妙,那掌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飛身一躍,還沒靠近,卻猛的被彈開。原是那白衣以血畫陣,設結界於鬼域,所盡修為,又皆被結界所吸收。是以這陣法牢不可破,除非設界之人身死氣絕,否則界外之人難以攻破。

“你何苦於此?那百生惡至今連麵都不曾出,就讓你生生受這斷筋之痛,恐心中與你無甚情分!”一紫衣女子提雙環彎刀而出,銀光森森。她麵露狠色,然淚水奪眶而出,好似被心上人所負的是她一般。

那抹白衣卻是輕輕笑道:“你不知他膽小,恐是不忍見兵戈相接。何況他所受罪名、痛苦不比我少,我怎能不全力護他最後一程?”

眾人隻道他已是無藥可救,不再多言。不知是誰高吼一聲:“斬妖除魔,替天行道!”仙門百家、芸芸子弟皆持刀劍,以蠻力破界,直要踏平鬼域。

一時天雷滾滾,刀劍無眼。不知是打了多久,那白衣已是搖搖欲墜。他本就傷了筋骨,又不顧靈脈盡斷,一招一式皆是抱著赴死去的。隻是鮮血直流之時,他暗自祈禱,心上人能逃過一劫。

忽而天光乍破,狂風肆虐,似是喚醒了什麼。一記驚雷,白衣心中一悸,抬首隻見半空降下一片祥雲,眾人嘩然,竟是飛升之象。

原來那白衣血戰百門,竟也悟得了真道,遂天降祥雲,助其羽化成仙。

“孽徒!還等什麼!?趕緊上去!”那掌門最先反應過來,心知還有希望,馬上催促白衣順應天道,莫再胡來。

誰知那白衣隻是靜靜看了一會,仍舊握住了手中的玉骨劍。他不願順應這勞子天道,成仙有什麼好的?做人都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做仙豈不天各一方,永不相見?這仙還是誰愛做誰做吧!

“你他媽傻啦?快上去啊,難道你真想死在我麵前不成!?”來人卻是少年模樣,黑氣縈繞,滿臉戾氣。手中虛懸一把無形劍,竟是以氣化形,無中生有。

白衣難得的慌亂了幾分,似乎沒想到少年的到來,開口卻仍是緩和道“我若成仙,你又如何?何況這麼多人欺負你一個,我如何能不管?”

那少年冷哼一聲,手中無形亮鋒,劍鳴如疾風,他躍身一揮,眾人隻覺寒毛倒豎,待回神時隻得全力擋那一擊,部分人抵擋不住,猛的吐出一口黑血。如此凶悍,可不就是那惡鬼所化之人。

“百生惡,你若真待他好,就放他升仙!”還是那紫衣女子,一手擦著唇邊黑血,目光卻死死瞪著那少年。手中雙環彎刀已是變形,想來是百生惡那一招沒接的住,才落此狼狽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