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出現片刻的茫然,但立刻又變得淩厲起來。
柳學冬很慶幸自己現在還趴在地上,要是跟個戰狼似的好端端站在那裏,那可就真不好解釋了。
他四肢並用朝虞紅豆爬去:“你總算醒了,哪裏傷著了,還能動嗎?”
虞紅豆撐著地直起腰來,腦袋不小心又磕到了操作台的下沿,她輕呼一聲縮起脖子,然後捂著額頭觀察起駕駛室。
“敵人呢……”
受牆壁阻隔,她這個位置看不見走廊後半截那驚心怵目的殘骸,但僅是駕駛室裏的狼藉景象就足以讓虞紅豆感到一陣心悸。
“那個女人瘋了!”
柳學冬咬著牙說道。
虞紅豆看向柳學冬,他眼神裏仿佛心有餘悸,牙關微微顫抖:“在我們失去抵抗能力後,她就開始肆意破壞,打碎車窗,又砸毀操作台,甚至連牆壁都沒有放過,然後又從駕駛室衝進了鍋爐房……”
柳學冬一拳打在地上,忿恨中夾雜著懊悔:“我想阻止她來的,但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人類,她隻輕輕一抬手就把我掀飛了。”
“後麵的事我不太清楚,隻聽到她在鍋爐房裏又打又砸,沒過多久就發生了嚴重的爆炸……”
虞紅豆朱唇微啟,正想插話時,就聽柳學冬又道:“她是故意的,我猜她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我們,而是這列車。”
虞紅豆聳然一驚:“後麵車廂——”
柳學冬歎氣搖頭:“沒了。”
虞紅豆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那庫爾策呢……”
隻聽柳學冬說道:“鍋爐房引起的連環爆炸把我們這節車廂的末端全炸毀了,車鉤距離爆炸中心太近,也在爆炸中斷開,現在這條鐵路上隻剩下我們這個車頭還在繼續前進……”
沒等他說完,虞紅豆已經手忙腳亂爬起來,柳學冬趕緊扶住她。
“我沒事。”虞紅豆擺擺手,三步並作兩步朝門口走去。
通往走廊的門隻剩半截掛在那裏,虞紅豆隨手一推,那僅剩的半截也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隨著鐵門脫落,虞紅豆的視野頓時開闊,一抬眼便看到了夜空——末端的穹頂像是被一隻大手粗暴地撕開,邊緣處殘留著焦黑痕跡,原本鍋爐房的位置隻剩一片廢墟,還有零星的火焰兀自倔強的不肯熄滅。
柳學冬從身後走過來:“快進來,可能還會發生二次爆炸。”
“還炸?”虞紅豆苦笑,“已經沒東西給它炸了。”
她回頭看向操作台,各色的指示燈已經全部熄滅,隻剩一片瘡痍。
火車還在行駛,狂風肆無忌憚地從隻剩空蕩蕩框架的窗戶灌進來。
虞紅豆忽然想起:“電話!我電話呢?”
說罷就趕緊跑過去四處尋找。
柳學冬也跟過來幫著找,沒過多久,虞紅豆突然驚喜喊道:“找到了。”
柳學冬一回頭,就看見虞紅豆背對著他趴在操作台下,長褲下繃出渾圓的誘人曲線。
柳學冬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虞紅豆已經拿起電話鑽了出來。
柳學冬的目光落到虞紅豆手中,眼皮微微一顫。
電話居然還通著。
虞紅豆把電話貼到耳邊:“喂!有人嗎!”
這一次電話裏傳來的居然是易安邦的聲音:“虞紅豆,剛才發生了什麼。”
虞紅豆快速把自己所知的情況彙報了一遍,最後抓緊問道:“鍋爐房發生了爆炸,車頭和其他車廂脫節了,現在操作台完全失靈,我該怎麼讓火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