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苳的哭聲漸漸放大,從如小獸一般的嗚咽到放聲大哭,江畔始終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脊,輕聲安慰。
不明就裏的小白衝出來,正要喊叫出聲,發現它來的不是時候,又默默的看了一眼陸臨苳跟江畔,知情識趣的退回了陽台。
似是要將多年前被父母丟在親戚家、被親人忽視、被同伴欺負的委屈都釋放出來,陸臨苳整整哭了一個多小時,眼睛紅的像隻兔子。
到最後,哭累了,直接倒在江畔懷裏睡著了。
江畔公主抱起陸臨苳,將她輕輕地放在了臥室的床上,給她脫了鞋子,掖好被子,又去洗手間擰了塊熱帕子,仔仔細細又輕柔的將陸臨苳臉上的淚痕拭去。
感覺到她不安的動了動,江畔俯身下去,右手壓在被子上,像哄小寶寶睡覺一樣的拍了拍,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道:“我在呢,睡吧寶寶。”
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給擰緊了似的,酸澀發疼。
陸臨苳沒對他敞開心扉的時候,他覺得她始終像蒙了層霧氣一般,朦朧又遙遠。
現在她對他敞開了心扉,他卻覺得心碎難言。
他十分心疼她過去的遭遇,也理解那種感覺。
被至親之人放在覺得可以信任的親戚家照料,結果小小年紀,被欺負,被傷害,被言語淩辱,還要承受寄人籬下的不安,母親逝去的痛苦。
陸臨苳很堅強,這些年從來沒對任何人吐露過她內心的這些脆弱不堪。
但是她始終無法釋懷童年的那些遭遇,那就像肉裏長了一根刺,讓周圍的血肉綿密又疼痛,卻因為位置隱秘,很難拔出來。
就算後麵用了很多藥去止痛 ,去緩解,但那根刺如果不拔出來,它永遠就在那裏。
童年的傷害是很難治愈的,甚至很多人,要用一生去治愈自己的原生家庭。
但幸好,陸重腦子比較清醒,及時的把陸臨苳接了回去,並且跟那邊家人斷絕了往來,不然,陸臨苳之後每年還要見到當年霸淩過她的家人,很難想象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他其實也有類似的童年,不過他的施暴者,是他的親爹。
這也是為什麼,他爺爺這麼不待見他爸爸的原因。
想到這裏,江畔更緊的抱住了陸臨苳。
他喃喃自語:“沒事的臨苳,以後,我會跟你互相治愈,我們會攜手一生,一定會的。”
他低頭看著陸臨苳的臉頰,緩緩低下頭,啄了一口。
小白在門口默默的看著,感覺到自己的多餘,它再次,悄無聲息的,跑回了陽台。
它心想:今天,陽台的風真大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回房間啊嗚嗚嗚!
幸好之前陸臨苳喜歡在陽台喝茶吃水果看風景,陽台的藤椅上放了一條大毯子。
地上還有個柔軟的墊子。
小白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默默的用嘴將毯子叼下來,自己攤在了墊子上,又給自己蓋好了小被幾,將自己照顧的妥妥貼貼!
一條狗,也要好好休息鴨!
陸臨苳在睡夢中也很不安,其實小學之前的記憶對她來說已經變得十分遙遠。
但今晚的交心,讓她重拾了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