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掉手裏吃了一半的包子,用眼睛在房間裏打量著,妄圖能找到哪怕一點她存在過的痕跡,可惜她真的太絕情了,連一丁點值得回憶的東西都沒有給我留下,我覺得我就像是做了一個荒唐而又漫長的夢,在夢裏麵我就是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而醒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是一隻躺在棍子上的蛤蟆。

我又想起了遠在千裏之外年邁的老父老母,想到他們頂著滿頭的白發去到急事公裏之外的小鎮上往我卡裏打錢的情形,我想到他們隔著電話操著衰弱的聲音說:“娃子,在外麵千萬別委屈自己,錢不夠了就和我們說。”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我發現我是那麼的不孝,我不該為了我那不值一文的愛情把他們拖累成這個樣子,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我發誓我會用剩下的半輩子去好好的彌補他們。

我用了一中午的時間在腦子裏把關於我和王小雯的故事祭奠了一遍,又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這個狹小的房間重新整理了一番,直到房間裏所有的格局都變得無比新穎,這是我在清醒的時候做的唯一一件值得我驕傲的事情,晚上,我枕著王小雯的名字又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以後,我基本已經忘了王小雯長得是個什麼樣子。

在外麵的小食攤上吃了早餐,我便馬不停蹄的奔向勞務市場,按照我的想法,現在的保健養生行業這麼發達,像我這樣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理療師想找到一份待遇差不多的工作應該不是件難事,可是去了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勞務市場裏擺著某某保健養生會所,某某健康文化公司的牌子搞招聘的倒是很多,擠進去一看才知道其實都是些足療城在招聘足療技師,當時我就想足療就足療吧,先幹著看看,碰到合適的再換,於是就湊到招聘告示上去看,上麵寫著的工資待遇倒是不低,保底五千起,我懷著激動的心情往下看,上麵赫然寫著要求女性,年齡十八到三十歲之間,我一下子就蔫了,又擠到另外幾家招聘攤位看了一眼,招聘的要求基本都差不多,當時我就有了一種罵娘的的衝動,暗恨我的父母為什麼不把我生成個女兒身。

又在勞務市場轉悠了幾圈,發現裏麵根本沒有合適我幹的工作,無奈之下隻得懷著不甘的心情往回走,一上午的時間就被我這樣給折騰過去了,路過報亭的時候,我順手買了幾分招聘方麵的報紙拿回去仔細的研究了一番。

我發現上麵招聘的要求基本都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文憑大專往上,有工作經驗者優先,而且工資低得離譜,還不如人家勞務市場上招洗腳妹的工資高,我有點想笑的感覺。後來終於在上麵發現了一條招聘理療師的廣告,就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按著上麵留的電話打了過去。接電話的人倒是非常的客氣,簡單了解了下情況之後,他沉吟了一下說保底工資按八百,另外加提成。我問他提成每次能提多少,他說能提十到二十元不等。聽到這裏,我再次有了罵娘的衝動,靠,八百元是個啥概念,按照南江市的經濟水平,就算是個掃大街的每月都有一兩千元的薪水,難道我他媽還不如個掃大街的!電話裏那個人好像還在說些什麼,我也沒理會,直接把電話給撂床上去了。我感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惱怒的把那些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簍,然後重重的自己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