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裏安靜數秒。
汪蘋蘋很得意,剛想再開口,一道嚴厲的女聲忽地傳來:“鬧什麼!!”
一群人下意識回頭。
舞蹈老師正站在門口,她素來溫和的麵孔似結了一層冰霜,冷豔又惱怒。
“方老師,”夏聽嬋笑,“汪蘋蘋懷疑這批表演服我拿了回扣。”
方如畫臉色更加難看,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寒涼:“什麼意思,定這批衣服的人就一定會拿回扣?”
“方老師,”汪蘋蘋巴巴解釋,“那天我和江思同見到她和...”
說到這,她眼神稍怯,將那個名字咽了回去,到底沒敢出口。
“有說有笑的,”汪蘋蘋接著說,“又買新衣服又吃肯德基,回來就把服裝給定了,我瞧這衣服不怎麼樣...”
“這服裝是我定的!!”方如畫皮笑肉不笑,“夏聽嬋連人家老板的號都沒記,還是人老板打電話來毛遂自薦,又讓了兩個點給我,說她姑娘也在上高一,就當做做貢獻。”
場麵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還有,”方如畫說,“一共有五家電話打來,我從中挑選了一家,夏聽嬋怎麼拿回扣?她知道我要定哪家?”
汪蘋蘋的臉瞬間漲紅了。
方如畫真的被氣壞了,她繼續說:“人家買新衣服吃肯德基怎麼了,人家爸媽在大城市做生意你們知道嗎!!”
“......”江思同小小聲說了句,“不都離婚了。”
夏聽嬋好笑:“隻是離婚,又不是死了。”
“小姑娘一個個白白淨淨的,心思這麼肮髒,”方如畫怒道,“有懷疑我拿回扣的,直接去教育局告我,我等著!!”
汪蘋蘋:“......”
江思同:“......”
夏聽嬋這幾天積累的鬱氣陡然散開,她笑眯眯的參加完集訓,又背著書包離開。
與此同時,另一邊兒。
回收站內燈火通亮,何明站直身體,抹了把額頭的汗:“哥,小知了還沒回來?”
嚴穆表情敦肅,倚在門口吸煙,不知在想些什麼,深邃的眸子裏漸有怒火浮出。
聽見何明的話,他將燃了一半的煙掐滅,撥了個電話出去。
等那邊接通,他淡聲:“學校有活動?”
“沒啊,”嚴之平茫然,“怎麼了哥?”
嚴穆默了默,又問:“老師有留人?”
“......”嚴之平一腦袋懵逼,“沒啊,一放學全走光了。”
兩頭沉默。
不待嚴之平問個仔細,嚴穆把電話掛了。
夜色濃厚,沒了太陽的餘溫,風刮過,血液裏能結出冰碴,各家各戶都已經吃完晚飯,隱隱傳來洗鍋洗碗的聲音。
嚴穆大跨步走進院內,指尖挑走架子上的車鑰匙,邁著長腿又往院外走。
“哥,你去幹嘛?”
何明連忙喊。
緊接著,車子啟動,引擎發出轟鳴,一個急急的掉頭,那輛黑色SUV轉瞬間從何明眼前消失。
他嘴角抽了抽:“萬一人家已經到家了呢。”
嚴穆的車沿著夏聽嬋放學的路線沿途開去,快開到公交站台時,一輛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停下。
須臾,他眼神極好的瞧見夏聽嬋背著書包從車上跳到站台。
胸口窩著的焦躁與鬱氣頃刻散了。
他將車停在路邊,火也熄了,黑色的夜幕遮掩住車身,不刻意往這邊看,沒人會注意到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