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的溫度,女孩子哭的可憐,邊掉眼淚邊數落他。
嚴穆站在她麵前,明明比她高那麼多,偏偏給人一種忠犬在守護主人的感覺。
等她說完,嚴穆唇角翕動,憋了幾秒,艱難擠出一句:“不是罵,在跟你講道理。”
她滿臉淚,鼻腔好不容易通了點氣,這麼一哭又堵上了。
嚴穆不敢再招惹她:“不哭了。”
夏聽嬋抹抹眼淚,拽著他衣角往車裏走。
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嚴穆隻能老實跟著。
上了車後,夏聽嬋靠著厚沉的椅背,又把包著衣服的大白抱進懷裏,她稍側身子,半闔著眼,鴉羽似的眼睫沾著濕氣。
“我不耽誤你時間,”她聲音漸弱,“就睡十分鍾...”
語畢,似乎是困極了,被藥效直接拖拽進睡夢中。
嚴穆濃眉下的眸子深邃,藏著沉沉的情緒,他凝住女孩子嬌俏的臉龐,定定瞧了許久。
最後,他脫掉外衣,把她連同大白一起罩住。
某一刻,半開的車窗被人從外敲了一下,嚴穆眸子裏的溫情斂住,他回頭望去。
是那對年輕的夫妻。
女人笑眯眯地揮了揮手裏的紅色盒子,壓輕聲音說:“剛才得謝謝你們。”
嚴穆表情未變:“不用。”
“要的,”男人連忙說,“這是我們的喜糖,想著給大家夥傳點喜氣,結果碰上這事。”
嚴穆:“恭喜。”
“......”女人輕咳了聲,用以緩解尷尬,“那糖收下唄,興許你家妞妞愛吃呢,小妞妞都喜歡吃糖。”
聽到這,嚴穆眉眼不易察覺地動了下。
他終於伸手,接過糖盒的同時道了謝。
沒多久,燃氣公司下了班,這一塊區域來往的人本就不多,現在徹底安靜下去。
天氣陰沉,陽光努力想冒出幾縷光,一塊烏雲遮過,努力徒勞無功。
不知過去多久,夏聽嬋昏沉的大腦清醒一半,隻是聲音還變形著。
她沒睜眼,全身心信賴的模樣,很小的聲喚:“嚴穆,好熱。”
很快,她身上罩著的男式外套被拿走,大白也終於露出腦袋。
男人手掌溫熱粗燥,虛虛在她額頭探了兩秒,發現沒燒後,低聲問:“回家?”
“嗯。”
她還是沒什麼精神。
勉強睜開眼,迷離的視線下,一個略帶涼意的盒子被塞到她手裏。
夏聽嬋垂下,傻乎乎地盯著瞧。
車子啟動後,嚴穆淡聲說了剛才那對夫妻的事,並不疾不徐道:“說謝謝你。”
“......”夏聽嬋一臉懵逼,“為什麼謝我?”
難道不該謝他?
嚴穆唇角淺抬了下,低不可聞的嗓音:“我不多管閑事。”
如果非要謝,那確實要謝她。
夏聽嬋感覺大腦轉速不夠,她抱著糖盒,沉默十幾秒,忽地開口:“那你還進來多管閑事。”
“......”
一朝之間抓住他話語裏的漏洞,夏聽嬋格外得意,她扭過身子,來了精神,拖著調哦了聲:“我知道了,別人的事是閑事,我的不是...”
男人固若金湯的外表裂開細小的縫隙,他薄唇抿住,方向盤朝左打,正在疾馳的車驟然從坑裏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