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從那件事後,夏聽嬋已經許久沒見過嚴穆了。
鎮子上的流言蜚語漸漸平息,一是知道嚴穆不能惹,二是知道夏家惹不起。
但怕再出現風波,夏聽嬋格外乖巧老實,每天繞著路走,怕被李玉芬發現,連信息都很少發。
可是今天,她有點收不住混亂的心緒。
放學後,夏聽嬋威逼利誘,讓嚴之平陪她一起走,順道,路過回收站一趟。
嚴之平滿臉黑線:“沒別人,你可以直說。”
“......”夏聽嬋左右看看,確定沒別人了,才哄他,“之前沒聽你哥的話,把他害這麼慘,那我不是怕嘛。”
嚴之平頓了頓,意氣風發的臉沉穩兩分。
一個不好的環境,能把這樣明媚的女孩子磋磨的謹慎起來。
“不能這麼說,”他罕見的正經,安慰她,“你那不是也幫了我哥?”
夏聽嬋笑:“這事更有得說了,那還是因為我害的。”
到底誰欠誰,已經徹底扯不清了。
兩人鬧著走到回收站,此時天還亮著,入目的,是回收站中意外的一個場景。
鎮子裏那個叫金花的女人身著一件貼身性感的針織連衣裙,親昵地倚在嚴穆身邊,染了紅色豆蔻的手指似有若無拂過他手臂。
做飯的點,院中沒別人,大概沒想到會有人經過。
金花的動作突然又大膽,她吐氣如蘭:“我家裏沒人。”
下一秒,嚴穆掀起眼,不留情地打開她手:“滾。”
“......”金花頓了一秒,絲毫不氣餒,反而更大膽,“有什麼不好,又不用你負責,玩玩...”
似乎是聽不下去了,嚴之平重重咳了聲:“哥!!”
他嗓門大,院中的兩人同時望了過來。
瞧見金花的臉,夏聽嬋忽地想起來了,上年她走到巷子口時,聽見幾個女人在開嚴穆的黃腔。
其中有一個叫金花的,守寡多年。
早就饞上嚴穆了。
見到院外有人,金花的臉紅了,她清了清嗓子:“那先這樣,你考慮一下。”
說罷,她拎起脫在旁邊的大衣,落荒而逃似的離開。
空氣中殘有她身上濃重又劣質的香水味。
夏聽嬋抿緊唇,被那香味熏的窒息。
她抬起眼,直直望向院中的某個男人,控製不住的氣悶。
枉費她欠了嚴之平一個人情,還不如不來,免得打斷他的好事。
夏聽嬋扭過腦袋,掉頭就走。
嚴之平院裏院外兩邊瞧,不知該怎麼辦。
忽然。
院中男人磁沉又低啞的喚了句:“夏聽嬋。”
這聲音很低,幾不可聞,但夏聽嬋立刻聽見了,她依然板著臉,腳步卻停了。
女孩子生氣的姿態明顯,嚴穆淡抿唇角,往門口走了兩步,隔了段距離,壓了更低的聲:“我沒反應過來。”
他不是有意讓別的女人靠近的。
他當時在忙,金花悄無聲息的過來,等發現時,已經被他們瞧見了。
這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哄她。
這段時間的避而不見,加上他這一句軟語,夏聽嬋的眼睛倏然間紅了。
她手背蹭蹭眼睛,沒回頭,輕輕地嗯了聲。
這裏不能久留,怕有鄰居路過,夏聽嬋重新往前走。
直到她身影消失,嚴之平替他們兩人難受:“哥,你瞅瞅這小笨蛋之前多爽快的性格,現在被磋磨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