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很安靜。

“一年級的小朋友還不大懂抄襲的概念,”夏聽嬋說,“但何亮亮不願意就這事跟董輝道歉,希望亮亮爸爸能跟他溝通一下。”

嚴穆:“......”

難怪臨出門前,何明的那句話這麼古怪。

什麼你不去就得我去了。

他分明是想躲避挨罵。

嚴穆壓著沒有波瀾的眼睛往何亮亮身上瞧,淡淡道:“不道歉,五個俯臥撐。”

“......”何亮亮苦著臉,“對不起,董輝同學。”

孩子都小,董輝瞬間接受了他的道歉,兩個人重歸於好。

等他們牽手去玩了,夏聽嬋默了兩秒:“你這教育孩子...實在粗暴了些。”

嚴穆不置一詞,把口袋裏的喉寶遞給她。

夏聽嬋覷他一眼,把喉寶接過來,起身說:“走吧,家長會要開始了。”

從教工室往教室走的途中,有一段寂寂無聲的長廊。

兩人並肩而行,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仿佛無形中,有一堵牆格擋在兩人中間。

“夏聽嬋,”快到教室時,嚴穆忽地磁沉開口,“我沒有接受過教育。”

這話莫名,夏聽嬋頓足。

望著女孩子清澈透亮的眼睛,嚴穆有一瞬的恍惚。

隻這一秒的時間,他幻想了他們無數的未來。

這個他愛到心坎上的女孩子,會陪著他,過剩下的日子。

他們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他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健康良好的家庭環境。

夜幕如朦朧的網,心裏許多難以出口的思緒,他想讓她知道。

“你說的,”嚴穆平視進她眼底,嗓音溫情,“我都會做到。”

“......”

夏聽嬋心尖發澀,她別過臉,不敢直視他眼睛。

沉默數秒,她很輕的聲音跟他商量:“我們就這樣...不挺好嗎。”

男人唇角翕動,夏聽嬋眨眨眼裏的潤意,抬頭看了過去:“嚴穆,如果這些年,你的困難一直沒有解決掉,情況越來越糟,你還會不會回來?”

“......”嚴穆瞳孔輕顫,啞然失聲。

“你不會的,”夏聽嬋輕吸鼻子,細聲細氣道,“哪怕我嫁人了,生寶寶了,你隻會看著,你才不會來找我。”

這話猶豫萬把利刃,毫不留情地紮進男人心髒,痛的他唇色發白。

夏聽嬋:“這麼多年,每次放假我都回來,可你一次都沒回來過,你們公司把南康列為最後一站,是因為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才不要回來。”

她喉嚨裏析出似有若無的哭腔:“我們想法不一樣的,你不應該代替我做選擇...”

嚴穆的直接離開,相當於逼迫她做了選擇。

她壓根沒有選擇的機會。

“你現在,”夏聽嬋用手背抹掉眼淚,“又跟那時一樣,都不管我願不願意。”

“......”嚴穆咬緊牙關,痛到聲線都粘不住任何力量,“寶貝...”

夏聽嬋抬眼,她跺了跺腳,有些惱:“沒別人的時候,你也不可以這麼喊我。”

嚴穆唇角拉成直線。

“交易懂嗎!”夏聽嬋壓著聲音重複,“你幫我救了阿婆,我一定會扮演好你太太...你再說些有的沒的,我就、就拿戒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