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菊芳退休之前是位領導,身居上位多年,平時說話做事不由自主的會帶上些命令與威嚴。

辦公室裏悄寂無聲,幾位老師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夏聽嬋把作業本放下,倒了杯水遞過去,好脾氣道:“您別生氣,這事確實是我疏忽了。”

當時她一個人負責自己的這個班,幾十個孩子,也沒注意到哪位孩子的照片多拍,哪位的少拍了。

“對對對,您先消消氣,”孟良打圓場,“去基地參觀原本是件好事,孩子們都開心呢,咱們老師分身乏術,側重點都在孩子的安全上,所以,拍照片上麵可能疏忽了。”

管菊芳不明意味的哼了聲:“孟主任,我跟你說,可不是我冤枉夏老師,我家龍龍是調皮了點,但夏老師也不能直接跟孩子說她最討厭他吧?”

這話一出夏聽嬋頓時愣了。

“我沒講過,”夏聽嬋皺眉,“趙龍同學跟您這樣說的?”

管菊芳:“你這樣問我敢承認?”

夏聽嬋:“咱們可以對質。”

“你這是在威脅我孩子?”管菊芳大怒,“孟主任,你看見了吧,她當著我的麵都敢這樣,誰知道背後會怎樣對待孩子!”

幾位老師紛紛上前勸道:“夏老師對孩子特別好,興許是孩子在傳話時傳錯了。”

“是啊,這次去基地參觀的事還是夏老師對接成的,前前後後操了不少心呢。”

“對啊對啊,您瞧瞧夏老師的嘴角都熬出泡了。”

管菊芳蹭地起身:“我聽我龍龍說,那基地領導的兒子就在他們班,這小夏年紀輕輕的,作風可要擺正了!!”

這話如同平地起驚雷,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靜了。

“您什麼意思,”夏聽嬋眼圈發熱,“您懷疑我勾搭何亮亮的爸爸是嗎?”

管菊芳皮笑肉不笑,領導的架子拿捏的十足:“鎮中校長是我朋友,她可跟我說了,他們學校跟超銳對接了幾次,都被拒了,你一去人家就同意,夏老師長的漂亮,何經理又單身帶娃...”

原來背後早已經風言風語不斷。

連周邊小學的人都在議論,不知道四方小學的同事私底下有沒有這樣想過。

夏聽嬋鼻尖發澀,她望向辦公室內的同事:“你們聽說了嗎?”

幾個人連忙避開她的視線。

不言而喻的回答。

“嬋嬋,”孟良安撫道,“嘴巴長別人臉上,我已經狠狠教育過了。”

管菊芳冷哼:“這事我不管,要麼給我家龍龍換個班,要麼換班主任,總之,這種作風不正的,絕不能教我孩子。”

沉默。

須臾後,夏聽嬋輕吸鼻子,一個電話撥了出去:“何總,你能不能來我辦公室一趟?”

孟良眼珠子顫了顫:“嬋嬋,這怎麼還麻煩上人何經理了?”

“雖然我不想搭理這事,”夏聽嬋眼圈很紅,硬忍著不掉眼淚,“但我是位老師。”

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們聽見這種謠言。

也不想讓每天跟她告白、嘴上掛著“我最喜歡夏老師”的孩子們眼睛裏掛滿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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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來得很慢,管菊芳也不介意,反而越來越得意,就好像何明是因為心虛不敢來一樣。

下午時分,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孟良抹了把汗,匆匆起身,待看清來人時,嘴巴驚的張圓了:“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