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居京華(3)(1 / 1)

當時,楊絳、錢鍾書除了上課、辦公、開會之外,可說是深居簡出,晚上的空餘時間,對他們來說,是青燈攤卷的好時光,他倆不愧是一對“讀書種子”。

當然,黃裳的到來,使錢氏夫婦大為高興。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四十年,黃裳還清楚地記得這次會麵,他說:“聽錢鍾書談天真是一件非凡的樂事,這簡直就是曾經出現槐聚詞人在《圍城》裏的那些機智、雋永的談話,隻是比小說更無修飾、更隨便。那天晚上幾乎是他一個人在談笑,我也沒有拿出筆記本來,一直談到深夜才告辭。談話的內容全忘記了,可惜。唯一記得的是,當他聽說我到琉璃廠去逛書店,隻買了一小冊抄本的《癡婆子傳》時,大笑了。這就是他贈我一聯的上半,‘遍求善本癡婆子’的本事。”

第二天,黃裳又碰到錢鍾書一次,後來錢氏又進城來回訪一次。這就是錢氏在上引書函中的“北來得三晤”的三次會麵。在這幾次交往中,黃裳得到了錢氏夫婦應約而賦的《蒲園且住樓作》:

夾衣寥落臥騰騰,

差似深林不語僧。

搗扉拗蓬情未盡,

擎釵分鏡事難憑。

搓通碧漢無多路,

夢入紅樓第幾層。

已怯支風情借月,

小園高閣自銷凝。

這首詩,黃裳“特別歡喜”。像李義山嗎?有些像,但又有不同。產生於不同時代的詩,當然不會有完全的一致。這是一篇精致的短篇,卻隻用了五十六個字。如果學錢鍾書的研究方法來分析,這詩是會使我們聯想起玉溪詩中坐在“隔雨相望”的“紅樓”中的那位穿了白袷春衫的少年詩人的吧?這應該就是作者自己。不過研究詩比研究《管錐編》還要更困難得多,這裏不想更深入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