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靠在門邊,微微眯起眼,等待對方出招。
那男人唇角微微上揚,神色十分平靜地說:“你好!”聲音清澈沉靜不渾濁,是蘇婉兒喜歡的那種。
蘇婉兒並沒有答話。他的神色卻泰然自若,並沒有出現預期的尷尬,臉上的微笑反而濃了幾許,他很自然地將花遞過來,很鄭重地說:“送給你。”
那百合花像是剛從花枝上剪下來的一樣,富有生氣,上麵還滾動著水珠。蘇婉兒瞟那花一眼,眼角掛了淡笑,說:“你送錯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他回答,神色篤定,充滿自信。
“你我素未謀麵,禮物貴重,先生須謹慎。”蘇婉兒說,唇邊也是一抹笑。暗想這人的段位到底比剛才的幾個人高。隻不過,他這演技好,可是劇本就誇張過度。她又不腦殘,看穿越還真想穿越,然後去雷雨天站電樁下遭雷劈;看偶像劇,就成天都以為自己是女主角被眾星捧月。所以,她又怎麼看不出這劇本的蹩腳與狗血?
“拿著,你該得的。”男人說,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那種氣勢。
不對,這個比喻太抬舉他了。蘇婉兒馬上在心中糾正:他這感覺很像是老板給員工發獎金。
喲喂,演技太低劣了。蘇婉兒看不下去,準備關門。那男人卻伸手撐住門,語氣有些急,說:“等等,我是想借你家陽台用,這百合算是給的報酬。”
借陽台跳樓?蘇皖眉頭一蹙,指了指樓道,說:“如果要跳樓,右轉,那邊,樓梯,上樓,可以到屋頂。跳樓時,你還可以先看看城市風景,然後想一想該不該跳。這樣對你,本姑娘已經算功德圓滿了。”
她一說,便用力關門。可是那男人的力氣很大,連動也不動,就讓蘇婉兒絲毫無法推動那扇門。
“放開,否則,我告你擾民。”蘇婉兒斜睨他一眼,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每個字都咬得很短促。
男人眉頭輕輕一蹙,臉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眼神淡淡的,說:“你多慮了,我對你沒興趣。”
“啥?”蘇婉兒問,不覺間,一股火直竄上心頭。是啊,被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男人這樣赤果果地鄙視,還真有些火氣。
“我去隔壁。”男人言簡意賅,似乎多跟蘇婉兒說一句話,都讓他覺得費唇舌。
“我可不配合您行竊。”蘇婉兒也言簡意賅,直截了當。
男人的淡然神色終於土崩瓦解,眸光淩厲,十分生氣地問:“我看起來很像賊?”
“不像。”蘇婉兒回答,後麵又補充一句:“更像盜匪。”
“你!”男人一個“你”隻梗在喉間。
蘇婉兒趁勢,狠狠關門,無奈實力懸殊,那人力道還是很大。他這一次終於直截了當地說:“我女朋友住在隔壁。正生氣不開門,電話也不接,我擔心她,所以想過去看看。”
原來如此。蘇婉兒一愣,暗想:如果這不是試探自己的人,這一出也不是劇本的話,說不定自己羨慕那女子,會欣賞這男子,當然,也會認為這男人真是瘋子,居然為一個女人做這樣危險的舉動。可惜現在是她蘇婉兒兵荒馬亂的時刻,對於周圍全然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所以,借你陽台一用。”他說,就要往裏走。
蘇婉兒哪裏容許他登堂入室,使勁吃奶的力氣竭力不讓他推開門,語氣強硬地說:“這是十二樓。陽台設計並不適合跨越,人命關天的事,我不做。何況,我為何要讓陌生的你登堂入室。”
“我說了,對你沒興趣。其次,我可以跨越。”他語氣平靜,說得話讓蘇婉兒有跳起來將他那張臉打得烏青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