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清然叫歡喜把碗碟放那,明日再收拾,她今日忙了許久,也累了。
關好門,沐浴完,清然坐在床前擦發,想到明日便正式踏入官場,心中有些悸動。窗外雨聲菲菲,屋頂彙集流淌下來的雨水嗒嗒落下來,她緩緩呼出一口氣,眼梢一瞥,瞧見桌上放著的兩份禮物。
扔下巾子走過去拆開看。
錦盒小巧玲瓏,光是一隻盒子就價值不菲。揭開蓋子,裏頭是一包茶葉。清然猛然想起來,哥哥愛喝廬山雲霧。
看來,這位小侯爺確實是惦記著哥哥與他幼時情分的。
這倒提醒她了,以後都改喝這種茶。
另一個繡著蓮花的荷包,解開繩結,裏麵是一方帕子包裹著的一支水紋碧玉小簪頭,用來固定頭冠都是極為合適。
不過好奇怪,怎麼送這麼私人的東西。
總覺得怪怪的。
清然眉尖微蹙,把東西草草包著還塞回荷包裏。
夜已深,伴著風雨呼嘯,清然吹燈歇了。
新彈的棉花太柔軟溫暖,清然在歡喜的呼喚聲中混沌醒來。
“別叫了歡喜,讓我再睡一會……”
冬天窩在暖被子裏怎麼起得來床。
王府管家已經派人來催了三次了,歡喜實在心慌得厲害,怎麼好叫高高在上的王爺等一個司馬。偏還怎麼叫都不醒。
實在沒轍了隻好掀了被子,去撼她,“公子,快起啦,寧王殿下和諸位大人都在明堂等著您呐,快起啦,天都要塌了!”
寧王……
天呐!
她一下坐起來,大叫道,“完了,我完全忘了今天是頭一天任職的事。”
“快快,歡喜,快幫我拿衣裳,還有還有帽子……快……”
主仆二人手忙腳亂套好衣裳,又帶上官帽,蹬著鞋子就出門了。
下過雨的地麵積了不少水,清然跳腳避開水坑發足狂奔,還好司馬府離明堂不遠。一會便到了。
明堂
蕭致手握一枚黑子和白子,交替著敲擊棋盤,發出有紀律的“嗒嗒”聲,仿佛敲擊在一幹屬臣心頭上,大家各個繃緊了皮,大氣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當出頭鳥的意思。
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埋了三年的棋子,一朝被端,誰能不氣,誰又不扼腕歎息。一切都白費了。
不少人怨馬參軍辦事不力,可一想他們麵對的敵人之強大,便也不好說什麼。有些人擔心殃及自身,生了勸阻寧王罷手的心思。
隻是王爺正氣頭上才是不敢提,怕提前下去見閻王。
屋外寒風蕭蕭,門窗緊閉,屋內氣壓低得人喘不過來氣,一眾大臣感覺整個人就像站在寒風裏吹,那個冷呀,隻希望那位新任司馬趕快出現,將這篇蕭索之氣轉移。
門被推開,清然理了理衣帽,台步入內,主位兩列座椅前安次序站了不少官員,他走到離主位五步遠的位置站定行禮,又主動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