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出了知府衙門,往白日清然在詳圖上指的地方去。
地方太遠,必須快去快回。他潛入馬廄,打暈了看馬奴,牽了一匹馬往城西飛奔而去。
那塊地方很奇特,就像是平地拔起的一座牢籠,牢牢紮在地上,晚上若不仔細分辨,在無月的夜晚隻怕還難以分辨出來。
他在外察看一番,忽然見窄小的氣窗裏飄出一抹光亮,是燭火微弱的光,但不過瞬息光就被滅了。
他貼近牆壁傾聽,裏頭傳來極弱的一道聲音:“你不要命了,不是說了不許點燈嗎?跟上隊伍,趕快撤離這裏,這兒已經不安全了。”
這聲音淩峰認得,是給清然下毒的江守信身邊的都尉,叫……
叫楊瀟,對,就是他!
原來他也跟著江守信入了梨花會,上次在明月城讓他們跑了,這會,無論如何得將他們都抓回去。
淩峰守在門口,悄悄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數了數,從監獄裏一共出來了二十二個人,其中兩個披著黑袍帶著鬥篷,看不清麵容。
正當他要現身製住他們時,一人策馬而來,衝他們喊:“速度快一點,亥時之前,你們必須全部轉移!”
其中一名穿黑袍的人氣憤不已,嗆道:“不就是來了個明月城知府嗎,老張也太緊張了,何至於怕成這樣,照我說,不如趁蕭致不在,一並將她鏟除倒罷。”
來人脾氣也火爆,完全不慣著他們,也不顧他們身份:“聖使不必說大話,若他這麼好鏟除,當初你們抓到他就該一刀把他殺了,何至於有這麼多後患。現在還是聽我們大人的,先避一避再說吧,否則……別怪我們大人丟下你們不管!”
“哼!想一想大仙對我們有多大的恩情吧,張楚仁這般無情,該下十八層地獄。”
“哈哈哈哈,如果詛咒有用的話,有些人,早該被千刀萬剮了。行了,別囉嗦了,都快著些走。”
先前不明白,現在淩峰也知道了,張楚仁跟梨花會分明就是一夥的,還裝作清高樣子騙取清然的信任。
難怪當時在城樓上沒有直接回答清然將這座監獄用作安置災民的地方,原來是因為這裏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急著轉移。
看來,要想救濟災民,還得先揭開張楚仁的真麵目。
這些人日後再抓也不遲,淩峰收起劍,返回知府衙門,潛入張楚仁的書房。
快速翻找,關於梨花會的證據暫時沒翻到,但找到一塊玉玦,上麵刻著一個“酉”字。
這是!
淩峰認識,這是投明十二士的士牌,根據十二地支排序,每人一塊,上麵刻著代表身份的序字。
這塊是“酉”,那便說明張楚仁,其實是叛王蕭闖餘孽!
他將玉玦收好,繼續翻找,忽而又停了下來,其實不需要再找了,既然是蕭闖的舊部,那便與梨花會脫不開幹係,不管他有沒有入梨花會,幫他們隱藏,也就說得通了。
他鬆開剛剛拉開的抽屜,正要離去,忽而抽屜裏散開的信箋上的兩個字映入眼中。
清然。
他忙將抽屜打開,拿出信箋看。看到最後的署名,明白過來,前些日子蕭致試探他的話,其實不是試探,是雪梟已經查到清然的所有事情,並彙報給了蕭致。
淩峰險些跌坐下來,難怪他不顧清然男人身份,與他親近,原來他們努力隱藏的秘密,早就被人發現了。
他收好信箋,關抽屜時不太順暢,木頭摩擦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