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暈倒前,最後一眼見到的是落雁沙充滿擔心的眼睛,心裏覺得安心無比,她就是知道,落雁沙是不會害她的。
落雁沙急忙將她扶到床上,見她緊緊握住那根發簪,不由地一陣歎息。
上官淺也是個苦命人,如果不是遭遇了這種變故,她或許還是那個笑容明媚的小師妹,或者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小嬌妻,身負血海深仇的人,自然活的不輕鬆,她不是聖母,作為旁觀者,更沒有資格勸慰當事人。
落雁沙這幾日看了不少醫書,也懂得了一些簡單的醫術,上官淺這是氣急攻心。因為今天的信息過大,還導致了她陷入夢魘,嘴裏時不時喊著不要,額頭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淚從眼角流出,浸濕了她的枕頭。
“沒事了,都會好起來的。”落雁沙溫柔的給她擦拭額頭的冷汗,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床上沒安全感的女子,哪怕她聽不到。
漸漸的,床上的女子不再囈語,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額頭的冷汗也越來越少。
落雁沙知道她快醒了,連忙去醫館抓了些藥煎服,吐血可不是件小事,看她這麼虛弱,得好好補補。
煎著藥時,落雁沙忍不住想,為何上官淺的體溫這麼高,已經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體溫了,她向來如此嗎?
落雁沙想了想,發現腦子裏對上官淺的記憶少得可憐,隻能多去查查醫書,或者問一下宮遠徵了,他倆關係不差,問宮遠徵應該沒關係吧?
單純的落雁沙自然是不知道,每日笑臉相對的人,背地裏也可能是相看兩相厭,她隻知道上官淺與宮遠徵,每日在宮尚角麵前上演相親相愛,便以為他們關係很好。
上官淺睜開眼睛,心中的恨意讓她眼睛充血,麵容變得扭曲可怖。
“你醒了。”落雁沙驚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上官淺回過神來,想起了暈倒前發生的事,看了眼周圍的場景,明白了自己還在落雁沙的房間內,收斂一下自己外泄的殺氣,瞬間恢複了之前柔柔弱弱的模樣。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上官淺麵色慘白,無所依靠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心疼。
“怎麼會呢。”落雁沙急忙擺手,端過來一碗藥,“這是我用龍膽草等多種寒性藥材熬製成的藥,可以為你降降體內的虛火。”
上官淺捧著藥,眼裏滿是感激,鼻子湊近聞了聞,確實如落雁沙所說那般,便放心喝了下去。
“剛才角大人派人找你,我說你與我閑聊,有些乏意便睡下了,待你醒來後再回角宮。”落雁沙細細的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我見你渾身出冷汗,時不時發出囈語,要把我嚇壞了。”
“勞煩妹妹費心了。”上官淺虛弱一笑,自嘲般呢喃:“自孤山派慘案後,就再也沒人對我這般好了。”
“這裏是宮門,你是角宮宮主的夫人,所有人都會敬重,愛護你的。”落雁沙說的認真,絲毫沒察覺到上官淺情緒變化。
敬重?何來敬重一說。如果不是她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會有人看得見她嗎,就連下人們那些喜愛,也不過是她卑微討來的罷了。
現在說得好聽點,她是角宮的宮主夫人,倘若大家知道她是無鋒細作,隻怕恨不得食她血肉,拆她筋骨,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她從來都不是被偏愛的人,也自然不像雲為衫這般幸運,這個世界上,能愛她的,就隻有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