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昏沉,羹魚坐在石桌旁逗弄著黑蛇,突然,一顆石子滾到羹魚腳邊。

羹魚袖口一動,黑蛇消失在石桌上。

羹魚起身,好奇的張望,並沒有發現張啟山的身影。

羹魚弓著腰,悄咪咪的叫著他的名字:“張啟山?”

“這”

聲音是從牆外傳來的。

羹魚三兩下爬上牆,半蹲在牆頭,朝下麵的張啟山揮揮手。

羹雲朝著張啟山伸出手:“啟山哥,快扶我一把”

張啟山笑著上前,一手扒著牆頭,一手摟住羹魚的腰,一提氣就把羹魚抱了下來。

羹魚開心的攥著張啟山的手臂,歡呼雀躍:“走嘍,吃螃蟹去”

張啟山笑著跟上他,昏暗的落日把影子拉的細長,一大一小的影子貼的很近。

從後麵看,到有些父與子的意味。

玉春樓裏,果真如張啟山所說,螃蟹又大又肥。

張啟山在一旁為他弄螃蟹,羹魚興致來了,還點了舞娘跳舞。

一邊吃一邊看跳舞,張啟山時不時給他攏攏頭發,見羹魚開心,他臉上也浮現笑容。

不像是朋友,倒像是個慈祥的老父親。

果酒也醉人,所以羹魚隻喝了幾杯。

吃到一半,舞娘退下,羹魚非得給張啟山學一下剛才舞娘跳的舞。

張啟山也由著他胡鬧。

羹魚站在桌子旁,肢體生硬,那感覺,很像死了幾百年的白骨,從墳墓裏爬起來跳舞。

模樣滑稽,張啟山看的直樂,身體上的疲憊煙消雲散。

和羹魚在一起有個好處,就是無論幹什麼,你都不會覺得煩。

吃也吃完了,樂也樂完了,天也黑了,該回府了。

朦朧的月光照在人身上,像是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羹魚小心翼翼的走在路邊的石沿上,扶著張啟山的手。

張啟山看著羹魚,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笑容,他低聲問:“今晚開心嗎?”

羹魚用力的點點頭,喜笑顏開:“開心!”

張啟山微微側身,為羹魚擋風,他試探道:“那下次我還帶你出來玩?”

羹魚頓住腳步,轉身給張啟山一個大大的擁抱,認真的看著張啟山道:“啟山哥,你眼底的黑眼圈好重,等你休息好了,我去找你玩”

張啟山一愣,垂首低低笑了幾聲,隨後抬手幫羹魚攏了攏披風。

“好”

回紅府時,二月紅正站在門口等他,羹魚呆了。

隻見二月紅微微朝著張啟山頷首,張啟山也同樣回了個禮。

羹魚站在張啟山旁邊,驚訝師傅居然沒責怪他跑出去吃酒,他提溜著個腦袋,看看張啟山,又看看二月紅。

隨後果斷的投入二月紅的懷抱。

“師傅”

二月紅瞧他這模樣,無奈的笑了笑,輕揉他的腦袋,溫聲道:“夜裏風大,回屋吧”

羹魚點點頭,朝著張啟山揮揮手,一溜煙的跑回了屋。

二月紅不知道與張啟山在交談什麼。

羹魚回了屋,踢了鞋子爬上床,現在不睡,一會二月紅肯定會說教。

本來已經躺下的羹魚,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拉出床底下的木箱,把蓋打開了一個縫,他的幾個小寶貝可別被悶死了。

做完一切羹魚拍拍小被子,退回床榻乖乖睡覺。

睡的正迷糊,房間裏好像進來個人,羹魚困的睜不開眼,但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淡雅的花香,定是二月紅。

羹魚開口呢喃:“師傅……”

一雙溫熱的大手覆上他的眼。

隻聽見二月紅令人安心的聲音。

“睡吧”

羹魚沉沉睡去,二月紅在羹魚床邊站了很久,替他掖了掖被子。

最後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第二日清晨

羹魚早起陪二月紅吃了個早飯,二月紅又聽羹魚唱戲。

完畢,二月紅欣慰的摸摸羹魚的腦袋:“你這般天賦,就連當年的我也夠不上”

羹魚揚起小腦袋,窩在二月紅懷裏說了幾句漂亮話。

二月紅臉帶春風的去了離遠。

二月紅一走,羹魚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間,拉出床底下的箱子。

裏麵又是一片殘跡,黑蛇依然活著,可惜那蠍子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與它極為相似的同類。

手裏已經沒有合適的毒蠱了,羹魚打算收拾一下再去城外抓兩條。

他背著個小木箱子,顛顛的跑出了府。

城外樹林中,羹魚貓著腰,細細搜刮。

他撥開草叢,有些疑惑,今天的霧怎麼這麼大?

羹魚的腳一頓,看向不遠處的樹洞。

直覺告訴他,那裏邊有東西。

(催更符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