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燉》112
百貨大樓拍賣後,其原有的經營業態並沒有改變。而是改變了員工的身份,由原來國有企業的身份,轉變為以肖衝為老板的私營企業的雇工。工資按銷售價格和銷售額綜合計算提成,由樓層核算改為櫃組核算。把一些壓縮清退出來的營業麵積,向社會公開招標,安排私人經營者入住。經過肖衝這樣改革,百貨大樓的經營麵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年下來,公司股東分紅大幅度增加。劉木木百分之十的分紅到賬後,就拿出一半包了一個紅包,給朱大傘送到家來。
這天也是朱大傘孩子出生一周歲生日。朱傘在北山家裏給孫子過生日,來的人全是家裏的親戚。爺爺朱義摔傷經過近兩年的康複,也能拄著拐杖自己出門曬太陽聊天了。不管走到哪裏,吳奶奶都跟在後麵照顧著,害怕再摔倒。秀珍指揮著雯兒和晴兒裏裏外外的操持,戴芬雨抱著剛滿一歲的兒子和吳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劉木木進來後,把朱大傘和嶽父朱傘叫到一間沒有人的房間,把包裏一個大紅紙信封掏出來遞給朱大傘說:“這是今年北山省城百貨大樓的股份分紅,你一半我一半。這是我去年成立公司給你和爸爸爭取的。不然張山、肖衝利用你們拍賣下百貨大樓,掙的錢就一個人獨吞了。”朱傘聽的不是太明白,木木就把小羅幫張山和肖衝擺平各方麵關係告訴了他。朱傘掂量著手中的分紅,高興的對朱大傘說:“這是你兒子生日最大的禮物了”。
說話間,戴芬雨抱著兒子也進了屋子。她見朱大傘手裏拿著一個大的紅色信封,裏麵鼓鼓的。就問手裏拿的啥材料,不裝到包裏去。朱大傘笑著把大紅紙信封放到戴芬雨的手裏,由於抱著兒子,不經意紅紙信封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便露出了幾遝捆紮好的百元現鈔,著實把戴芬雨嚇了一跳。她驚訝地張嘴問道:“媽呀,哪裏這麼多錢?”
朱大傘嬉笑著說:“讓你拿著,怕錢燒手,還問為什麼,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吧?”大傘從戴芬雨的懷裏抱過孩子,說:“姐夫給的分紅,你拿去給爺爺和奶奶,還有媽一些零花,剩下的存起來。”
戴芬雨離開屋子,朱傘就對女婿和兒子說:“我還有兩個月就辦退休手續,現在已經不去政協上班了。你看把孩子放在家裏,我和你媽給你帶著。聽小羅說,他嶽父也馬上退居二線,準備在退二線之前,讓你到基層鄉鎮掛職鍛煉,你們知道這個打算嗎?”
木木說:“這還是我給小羅的建議,大傘也知道,再過一段時間就安排落實了。”
朱大傘“嗯”了一聲說:“下到基層鄉鎮掛職鍛煉,最少也要幹一兩年才能回到省城,芬雨和我就不能照顧孩子了,就勞駕爸媽你們辛苦了。”
“哎,你這是啥話呢,自己的孫子不帶,我退休了幹啥呢?”朱傘滿不在乎的說道。
下午太陽偏西,小羅來到朱傘家,代表嶽父給朱大傘的孩子送了禮物。他和木木、大傘坐在沙發上聊天。就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進了院子。朱傘迎上前去問道:“同誌,你找誰呢?”
這個軍人看裝束是一個幹部,穿四個兜的軍服,他見朱傘迎上來,就立正給朱傘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甕聲甕氣的說道:“朱叔叔,你不認識我了,我就是北山李隊長當兵的大兒子李有才。”
“啊,你是去世多年老李的大兒子?當兵的時候年齡不夠,老馬安排公社武裝部長特招的,多年前不是參加老山保衛戰負傷,我和你馬叔叔還去家看你老媽了。”朱傘說著就拉李隊長的兒子進了屋。
劉木木一見是和自己從小耍大的李有才,站了起來就把小羅介紹給他:“有才你看這是誰?就是和你爸爸一起給北山村拉種子的羅主任,你爸爸走了,羅主任在醫院搶救了大半年,才撿回了一條命。”
小羅盯著李隊長的大兒子看了又看,眼前浮現出那天和李隊長開手扶拖拉機去縣城拉種子,同種子公司的朋友喝酒的景象。一幕幕場景,就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至於當時出車禍的時候,記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後來躺在醫院蘇醒過來才感到害怕。他拉著李隊長兒子的手,不知道說什麼,便平靜地問道:“你從部隊退伍回來了?”
“沒有退伍,我在前線負傷後,送到後方醫院治療康複,就被送到部隊院校學習,四年畢業就分回原部隊擔任排長。百萬大裁軍我就到師部機關工作。成家就把老媽接到師部所在城市一起生活。這些年,老媽想念老家,我這次休假就帶回來看看。我還有一個弟弟,在部隊是誌願兵。這次來,就是想找朱叔叔,給我父親開個因公殉職的證明,把老母親養老保險辦了。”朱傘聽了李隊長兒子的訴求,急忙讓他坐下。
朱大傘也端來茶水放到旁邊的茶幾上。
劉木木和小羅則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陪李有才喝茶。
朱傘叮囑李隊長的兒子喝茶,便來到院子給張山打電話。把當年李隊長為村集體拉種子出車禍的事詳細的介紹了一遍。朱傘說完,小羅也走出屋子,來到朱傘身邊,接過電話,把自己和李隊長拉種子的情況又給張山重申了一遍。張山一聽小羅也在朱傘家,就恭恭敬敬的答應,馬上把鄉政府的證明開出來,親自送到朱傘的家裏。
在等待張山送證明的閑暇,秀珍和雯兒、晴兒已經做好了飯菜。朱傘和小羅就拉著李隊長的兒子一起吃飯。在交談中,朱傘和小羅才知道李隊長的兒子現在是團級幹部,家安置在西安。朱傘抱歉的說:“鄉政府這些年對軍人家屬關心不夠,你媽這麼多年不在老家,鄉政府都不了解,非常對不起。”
說著話,就聽院子大門口一聲小車的喇叭聲。朱傘起身迎出去,低聲對張山說:“李隊長的兒子是現役團級幹部,咱鄉政府都不知道,人家不來找我,連因公殉職的李隊長遺屬都忘記了,這非常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