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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雖然時常有民夫修葺,但年頭久了畢竟有些不平整。再加上昨天夜裏剛剛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原本的土路就成了一片泥塘,讓行駛在其上的馬車顛簸的異常狼狽。
此時行駛在這段官路之上的是一輛不大起眼的馬車,隻是看那不大精神的馬匹,以及趕車車夫連天的打著哈欠,便知道這車怕是已經在路上顛簸許久了。
這馬車從外表上看去,雖然與平常車輛沒什麼不同,可若是有人進了裏頭,便能瞧出些不一樣來。
且不說這車裏早早的燃了熏香已驅走黴味兒,乘車的主家甚至還極挑剔的在座椅上鋪了綢子,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如今趴在座椅上難受的哼哼哈哈的白袍少年,那皺在一起的眉眼實在是讓人心動不已。
“郎君,咱們已經離開府裏十三日了,這還往北走的話……”
坐在那少年對麵的是一個穿了灰青色男裝的下人,他一麵說著話,一麵將手中剝好了葡萄粒遞到主家嘴邊。
那白袍少年張口將葡萄吞了,又哼哼的兩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腰。那仆人會意,忙跪在地上為他按摩起來。
這幾天顛簸的實在是難受,天知道這路怎麼越往北越難行。夜裏投宿也是個麻煩事兒,所帶的盤纏雖然足夠用,可問題是這鄉村野店的地界裏,怎麼也找不到讓人舒坦的客房。尤其是那榻席上都是一股子黴味兒,著實讓這位嬌生慣養的主兒難耐非常了。
回家的心思不是沒有過,可一想起父王和母妃的那一副副嘴臉,就不由得心裏發涼。那府院裏就算人再多,也沒有幾個能夠說得上知心話的人,再那麼待下去,怕是還沒等到人家逼婚出嫁,自己就已經被悶死了吧。
隻是……夜裏睡覺的榻席太硬,硌的人腰疼;路上的馬車又太顛,晃的人頭暈。
離家出走這種事情,從小到大不知做過多少回,這一次倒算是最難受的了。好在離開時帶上了自己貼身的婢女竹綠,路上有她伺候著,多少能夠舒服一些。
聽竹綠起了話頭,司馬道福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往北走就是往北走,哪裏來的那麼多的廢話!我才不管出府多久了,隻要一天不退婚,咱們就一天不回去!”
為司馬道福揉捏著腰背,竹綠空閑著的雙眼就瞥了瞥車外的景致,那車簾偶爾被風吹起,外麵那怪石嶙峋的山色就顯露出來。這番景色對於看慣了江東柔美的竹綠來說,著實是驚心動魄了些。
“郎君……”不知是不是被這高聳的山川攝了心神,竹綠的心中那絲不安的情緒愈發凸顯出來。她看著趴在那裏仍舊哼哼唧唧的司馬道福,輕聲問道:“咱們是不是應當小心些,說是要去建鄴城的,可是咱們已經接連五日沒有在大城池落腳了。昨夜我去問那店家,他們全然不知到建鄴應走何路……咱們一直由著那趕車的車夫走,萬一……”
司馬道福聞言打了個哈欠,揮著手有些含糊不清的道:“那些鄉野小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很正常嘛。至於擔心,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到這裏,司馬道福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佩劍,道:“你家郎君我是什麼本事,你還不知道麼?放心吧,萬一出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竹綠被司馬道福這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正要再勸說些什麼,馬車卻是一陣極大的顛簸,幾乎將人都要顛到車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