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一聲uff0c憂傷地摸著我的頭:“米娜uff0c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能做那麼愚蠢的事uff0c你應該明白uff0c要是你死了uff0c你媽媽該有多傷心。”
我說:“不不不uff01你誤會了uff0c其實我還不想死uff0c我還想去很多很多的地方uff0c想看很多很多的花朵uff0c有很多很多夢想沒有實現……我隻是……隻是想把她留在我身邊。你能明白嗎?就像大部分人那樣uff0c在父母跟前承歡膝下uff0c她已經讓我已經失去了父愛uff0c難道不應該給我愛嗎?”
她像是明白了uff0c點了點頭uff0c聲音有些啞然:“米娜uff0c是不是這樣?你總是覺得很孤單uff0c缺少安全感;希望從她那裏得到關心、愛和理解。”
“是的。”我說。
那次談話uff0c是在我進入五德後的第一個元旦。
零點uff0c新年的鍾聲剛剛敲過。我和韓小翹站在樓頂上。那天uff0c風很大uff0c夾著雪花uff0c四周一片漆黑。她穿一條薄的黑色的短裙uff0c瑟瑟發抖;我渾身也被風吹透了uff0c牙齒不停地打架。我背對著她uff0c聲音有些哽咽:“雖然蘇洵絲毫不在意我uff0c雖然她千方百計地避開我uff0c但我還是厚著臉皮無恥地無恥地向她索取。”
當我說完這句的時候uff0c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我用手環著自己uff0c努力壓抑著uff0c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悲傷uff0c即便是在這樣的黑夜裏。
直到……感覺有人從背後輕輕地抱著我。
韓小翹企圖用她小小的身子溫暖我。
她說:“米娜uff0c請你相信uff0c我能理解你uff0c真的。”
我聽她說話uff0c用那樣細微的聲音uff0c我再也忍不住了uff0c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
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uff0c兩個人抱在一起uff0c她陪我落淚。我也會永遠都記得uff0c那晚uff0c遠處漫天的煙花uff0c鑽石一樣。用韓小翹的話說:景色uff0c很美uff0c很淒涼。
我們就這樣站著uff0c像兩尊風化了的石像。
從那天開始uff0c我們成了朋友。她是我在五德的第一個朋友uff0c一個美得像天使一樣的朋友。
在此之前uff0c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一個人的麵前如此地敞開心扉uff0c哪怕是當我踏進二年三班uff0c當大家得知我轉學原因而冷然以對uff0c隻有她欣然地問我:“米娜uff0c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記得當時我木然地看著她uff0c驕傲而冷漠地說:“我不需要朋友uff01”
其實到今天我也說不清楚uff0c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是因為蘇洵把我當囚犯一樣地困在五德?是因為同學的冷漠?還是怪她那麼大方地問我“米娜uff0c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說不清uff0c就像被惡魔詛咒了一般。
“滴滴滴”手機忽然在口袋裏響起來了。
我取出來一看uff0c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米娜uff0c我是韓小翹uff0c我有急事去了鄉下uff0c幫我向老文請假。
她去鄉下了?沒錯uff0c而且是因為急事。我連忙按了個回撥uff0c然而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uff0c對方已經關機。
老文是我們的班主任文德清uff0c一個四十不到卻邋遢得像五十幾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