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川和別人介紹自己時習慣於說家裏是賣烤串的,那個沙灘上的小燒烤攤子在他的記憶裏始終占據著不可磨滅的位置。
但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
“賣燒烤”在多數人看來都是小餐館或者夜市大排檔,幾乎沒有人會自然地聯想到樹林餐廳是他家的產業。
從小到大,王品川沒有刻意宣揚,也沒有隱瞞過家裏開餐廳的事實,身邊的人慢慢知道後,漸漸地就不會那麼拘謹了。
他那些兄弟們沒少跟著他過來聚餐和蹭飯,班裏同學們用餐也是打折的,在高調和低調之間,王品川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和尺度。
王品川裝作不經意說了句:“我家也是做這個的。”
陳時禹笑吟吟地說道:“我記得啊,你說你家是賣烤串的,你負責端盤子上菜,羊肉串可香了,烤大蝦能把周圍的老太太都饞哭。”
昨晚的聊天陳時禹可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張林和王品川聊天時他手裏裝模作樣拿了本書,他其實偷偷豎著小耳朵在聽呢。
王品川沒想到他複述得這麼準確無誤,沒忍住鼓了兩下掌,“嗯,對,沒錯。”
“生活在海邊很幸福吧,我還沒見過海呢。”
“海邊的大花蚊子最喜歡你這種細品嫩肉的,被咬哭了可沒地兒評理去。”
......
兩人東扯西扯聊了會兒,菜就上來了。
陳時禹看著被擺上桌子的六道菜,驚訝道:“你點這麼多?”
王品川十分淡定地擦了擦手,“這點兒菜不算多,咱倆純爺們還吃不完嘛?”
“你是沒見過我那些哥們兒,一個個和飯桶一樣能塞,每回帶著他們都得點一桌子。”
這要是A下來得多少錢啊,陳時禹看著精致的一盤盤菜,感覺一陣肉痛。
還好暑假做家教多攢了點兒,要不然真的得啃半個月饅頭了。
由於要花“一大筆”錢來A飯費,出於心疼錢,陳時禹便敞開了肚皮胡吃海塞,至於王品川嘛,隻要正常發揮就有“飯桶”的實力。
兩個男孩真把這些菜吃了個差不多。
王品川看著揉著肚皮打嗝的陳時禹,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陳時禹看起來胃口挺好的啊,他之前吃那麼少果然是心疼錢吧……這個年代還有人在為溫飽擔憂,實在是太慘了……
王品川之前就幫助過班上的特困生,讓他們到自家店裏吃飯,幾盤炒菜,幾碗米飯就能解別人的燃眉之急,這種力所能及範圍內的善意他很樂意獻出。
他自然把陳時禹當成了需要幫助的對象,意味深遠地說道:“時禹啊,想吃隨時來,有什麼一定要開口,你川哥就是樂於助人。”
這菜雖然好吃,但再來一次自己就徹底破產了,陳時禹恨不得繞道走呢,他隨口糊弄道:“嗯嗯,好的。”
兩人吃完後便出了包廂,陳時禹緊跟著王品川,想趁他付錢時看看賬單,這樣也好計算一下要A的錢給王品川轉賬。
沒想到,王品川路過前台說了句“走了啊姐。”,對方回了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就讓他兩人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