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飄雪，聞語的狐裘披風上落了幾片雪花，風吹起兩縷鬢角，他麵上一副平靜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作為皇兄的擔憂。
“不知二皇子殿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呀。”裴暮撥弄著腰間的禁步，圓潤的鮫珠在寒夜更顯冰冷。
聞語緩緩開口：“三皇女病重，聽聞裴大人家中藥材豐盈，異寶頗多，倘若裴大人肯獻出藥草，救聞榮一命，我與貴妃娘娘自是感激不盡。”
裴暮抬起頭看了聞語一眼。“我家中草藥充盈，奇珍異品救人於地府黃泉。可惜了，殿下。我這兩年屢次遭到暗殺，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珍品了。就算是有也是要進獻給陛下的。”
聞語未動他身邊的嬤嬤卻走上前來，言辭激昂。
“三皇女殿下是當今陛下最為寵愛的子嗣，給殿下用和進獻給陛下沒區別。”
“怎麼？三皇女殿下就這麼有信心讓江山易主。”裴暮輕挑著眉，狐狸眼微微眯起，目光越過嬤嬤，打量著聞語。
聞榮危在旦夕，聞語情緒卻格外平淡，但聞榮對他的態度，兩人糾纏頗多，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繼兄繼妹的關係。
“放肆，我們家主子找你是給你臉麵，你竟敢說出如此汙蔑殿下清白之言。”老嬤嬤怒目圓睜，膀大腰圓，她拿出了訓誡奴仆的架勢。而她這副樣子在遲暮看來反倒像個被吹了起來的氣球，一捅就破。
“治病的靈藥我裴家確實是有，但給誰用，誰配用還另當別論。嬤嬤也不必著急，我想跟二皇子殿下詳談一番。”遲暮的聲音被夾雜在寒風之中，聞語看著她卻是有些動容。
這個裴暮到底在想什麼呢？
“嚴嬤嬤，你先出去吧。”
嚴嬤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沒了外人，裴大人直言便可，權色財，你想要的都會有的。”
遲暮搖了搖頭：“色和財我都有，權我也不在乎。我就好奇一件事，所以問問你。”
聞語皺著眉，等待著裴暮的發問。
他以為裴暮會問他一些奪嫡的事，或是問聞榮的陣營都有哪些大臣，沒想到眼前這人語出驚人。
“我想問問你和聞榮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可太好奇了，她對你那副愛恨交融的複雜表情。”
聽到這話時聞語愣住原地，眼神空洞，隨即失笑道：“我若告訴你，你便救她？”
眼前的女子笑著搖搖頭：“你告訴我我便不救她。你很討厭她不是嗎？”討厭到同時念兩人名字時他都會皺起眉來。
聞語怔愣在原地，骨節分明的手攥緊，青筋格外明顯，嘴角抽動，整個人興奮的戰栗。“玩物，我是聞榮的玩物，床上床下都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他隻被允許吃聞榮的剩飯，被少年時期的聞榮隨意打扮，即便過了成婚的年紀也被聞榮多次阻攔，被禁錮在他的身邊。
聞榮時常自我感動，因為她為了聞語曾和貴君大吵了一架，那時皇貴妃剛剛發現兩之間微妙的關係，氣的對他動用水刑，反複地窒息後，又被罰跪在庭內三天三夜，直到參加圍獵的聞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