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聞語便知道，他這輩子再難翻身。
不過他也沒想過翻身，魚死網破就是最好的結果。
遲暮得到滿意的答案微微點頭。“所以是你給聞榮下的毒？”
“我若是能一下毒死他，也不至於落得這步田地。裴大人若能遵守約定那再好不過，留我一條性命。”聞語眸若魚木，心若死水。
“那恐怕我要食言了，我不會讓聞榮死的，至少現在不能，我會留著她一口氣，讓她疾病纏身，羸弱不堪。”留兩條小魚在朝中張揚一陣才好，若非如此又怎能釣出大魚呢。
聞語聽到她的話神色動容，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反應過來後釋然一笑：“那本殿下這算是上了賊船了？”
“對呀，從我開始好奇你和聞榮的關係時你就已經上了我這條船了，不過你也不用往壞了想，造反天罡，篡權奪位，我這條船穩得很。”遲暮將建盞中的茶緩緩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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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語走出偏殿，身邊的嬤嬤幾次詢問結果，直到的的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後，樂顛顛地去貴妃身邊回話。
這一路他卻有些失神，可能是裴暮給他畫的大餅太過美好，也可能是這龐大的計劃遠遠超出這後宮圍城，讓他一時心驚。
震驚之餘又覺心中澎湃，他苦苦謀劃五年，終於要有個結果了，在得到勝利之前他絕不能死。
殿前稟報、取藥、熬煮、聞榮清醒。足足兩日遲暮被困在這深宮偏殿，大理寺到最後也沒能查明到底是誰下的毒，所幸聞榮吃了裴家的藥草已經恢複了意識。
其實這兩日遲暮的日子過的很好，宮中野貓很多，溜貓逗狗時間過的快極了。偶爾玩嗨時會想起家中那條小魚。
三日後女帝在皇貴君的懇求下仍然不肯讓一些權臣離開宮內，倒是放了一些家眷，遲暮覺得自己等得了，但她的等得了綃卻等不了了。
第三日夜裏，下了一夜的雪，可惜還不夠寒冷，雪落在地上轉瞬間便化成了水，可就是這一點點雪水連綿不斷，僅僅兩個時辰就擾亂了宮中的排水，所有出水口就像是被堵死，終於在寅時雪變成了暴雨，積水越過了高高的門檻，流入室內。
幾條人魚所在的鮫閣更是水流湍急。
郗感受著水中源源不斷的能量，意識漸漸清醒，雨滴砸落在他的臉上，混沌的眸子再次染上戰意。
夜色愈濃，一場屠殺悄然來襲。
一名看管鮫閣的侍衛正半蹲在樓台的架子上，迷迷糊糊地躲著暴雨，忽然感覺脖頸處一涼，身邊反射著異樣的藍光。
手落在頸肩卻被噴湧的溫熱嚇得一驚，等她徹底覺察到自己被封喉時血色已經融在水中，血腥味也被空氣中土腥味衝淡。
侍衛還未來得及發出呼救聲便重重倒下。
半盞茶的時間鮫閣內的幾十名侍衛統統成為植物的餌料，狩獵以此為中心蔓延開來。
遲暮也在夜深時睜眼，別的屋子水都快沒及床榻了而她所在的偏殿，雨水還在門檻外打轉，仿佛有一層屏障讓其無法入內。
神海中的藍色靈力被調走，遲暮起身推開窗欞，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撲鼻而來，宮中的哀嚎聲也源源不斷。
這個時候仲孫瑜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而身在裴府的綃大概在煮雪烹茶。
遲暮伸出手漫無邊際的雨滴落在掌心，發出藍色的光融入體內。
身在裴府的綃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靈魂的感知鏈接在這一瞬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