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
陰了一個月多的天總算是放晴了,午後的陽光撒在院子裏,院中的梅花也早就換成了迎春和杏花,
“小姐,您身子不好,還是待在屋裏吧。”
“嗯。”
顧月憐應了一聲,盯著桌上的茶杯愣神,
“話說,這幾天都沒怎麼見著櫻然,出什麼事了?”
“二小姐她,這幾日在溫習功課,昨日太後還請二小姐進宮坐坐。”
聽到太後請顧櫻然進過宮,顧月憐立刻精神了,
“是嗎?仔細說說。”
“奴婢不清楚。”
“行吧,我去找她。”
剛要起身,卻見青棠進來了,
“小姐,大公子來了。”
‘算算日子,他確實也該來慰問了。’
“大哥來了?請他進來吧。”
‘話說回來,顧玄亦並未像原文那般事事為櫻然著想,可原因是什麼?難道說,其實我穿書後成為了這文的主角?’
她若有所思,
‘也不是不可能吼。畢竟很多穿書的,穿過去就自帶主角光環。’
思索間,顧玄亦已進入屋內,
他的神色似乎在懷疑什麼,見了她,語氣有些不屑,開口道。
“難得妹妹沒有騙人?”
聽到這話,她愣了一愣,
“大哥高看了,我如何能讓宮中的禦醫對我言聽計從呢?”
顧月憐默默笑笑,
‘擱這陰陽我呢?’
“父親為了百姓安樂在邊疆護國殺敵,你以這種幼稚的手段是想留住父親嗎?”
這些話聽得她氣上心頭,
顧月憐微微抬頭,雙眼冷漠地看著他,
“那大哥覺得,我如今這般吃不好睡不好像個藥罐子般的生活是裝出來的嗎?”
“誰知道...”
顧玄亦剛開口,話就被打斷了,
“是的,父親很辛苦,也很忙碌。親人與祖國,父親閉著眼睛都會選擇後者,這點我很清楚。如果大哥沒什麼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顧玄亦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門被推開,寒風呼嘯著鑽進來,顧月憐隻覺得眼前發白,頭重腳輕,
腦袋嗡地一聲,
再睜眼,已經是夜半了。
她想轉身下床,但頭卻比對半砍了還難受,
眼神有些看不清,麵前的一切都看起來模模糊糊的,
“婉芸?”
她試探著喚了一聲,
“小姐醒了?”
“小姐,您...好好休息......”
她看不清人影,但能聽見門開關的聲音。
顧月憐躺回床上,
‘按照太醫的說法,還剩7天?嗯...解脫了也好。’
如今眼前一片恍惚,她忽然覺得有些熟悉,閉上眼昏昏睡去。
三月十五
早已不是冬時的侯府,卻一眼過去白一片,
侯府任性妄為的大小姐,早早離開了人世,成了百姓口中的飯後茶談,人們有的說是報應,有的說是邪祟附體,甚至越傳越離譜,最後傳到太後耳中,竟成了候府大小姐不敬鬼神,被妖邪附體,丟了性命。
靈堂內
顧侯爺與顧夫人早已哭成淚人,
堂中央的木棺裏,顧月憐躺在裏麵,臉白如紙,眼下一片青紫色,唇色也是血色全無,
顧玄亦跪在堂內,心中疑惑又帶著愧疚,
‘居然是真死了......’
想到這他餘光撇了顧櫻然一眼,
顧櫻然正一身白麻布衣,在邊上哭得梨花帶雨,
看上去也是真情實感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葬禮要持續七天。
三月十六
寅時二刻,
負責守靈的婢女換了一班,
夜間的晚風陣陣,樹影婆娑,
一個婢女不禁有些涼意,推了推一旁的青棠,
“誒,你是在大小姐身邊伺候的......那,她不會回來索命吧?”
“去你的,小姐不會做那種事。”
“欸——你。”
那婢女剛想回嘴,卻怕萬一真引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於是便閉了嘴。
“切,不說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