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近郊一個不大的小院子裏,祁睿宸坐在正房的外間,臉色十分難看。
“殿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裏間走出來,一雙骨節勻稱的手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
“如何?”祁睿宸抬頭看過去。
“幸不辱命!”年輕人滿臉的疲憊,但一雙眼睛卻晶亮有神,“殿下能否告知,你給我的那瓶藥水……”
“沒了,就剩下那麼多,都給你了。”祁睿宸跟年輕人說話的語氣很隨意,應該是關係不錯的。
“那你……”
“不能!”祁睿宸知道他要說什麼,在他沒開口之前就果斷地拒絕了。
“我說你至於這樣嗎?”年輕人不滿意了,“你一招呼我大老遠的就來了,還辛辛苦苦地給你當牛做馬,結果我就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他說著,還用拇指的指甲掐住小拇指的指肚,展示了他嘴裏的“一點點”。
“行了,別耍寶了,”祁睿宸根本不為所動,“你親自試過,就應該知道那東西有多珍貴,我也就弄來這麼一瓶,之前配藥用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給你了。”
“好吧!沒有就沒有了。”年輕人不甘心地嘟了嘟嘴,轉身打算離開,他是昨天夜裏到的,都沒來得及休息就直接被祁睿宸拉來救人了,之前還有能弄到那神奇的藥水支撐著,現在幻想破滅,隻覺得全身散了架一樣,就想找個地方把自己打理好,然後狠狠地睡上一覺。
“行,那你先休息,一切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師兄!”最後這兩個字祁睿宸咬得格外重。
“你可住嘴吧,每次你叫我師兄我都要倒黴,咱們還是君臣相稱比較好。”年輕人聽了先是打了個冷戰,搓了搓胳膊後趕忙說道。
“嗬嗬!”留下一聲冷笑,祁睿宸起身往裏屋走去。
“哼!我就不信那麼好的藥你就真的弄不來了,你等著,我這回還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看你能忽悠我到幾時。”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年輕人皺著鼻子翻了個白眼兒,轉身也離開了。
裏屋的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人,右臉上一道傷疤從眉稍延伸到嘴角,他全身上下就隻穿著一條褻褲,上半身幾乎全都被繃帶包裹著,腹部那裏包得最厚,透過厚厚的紗布還能隱約看到紅色的血跡,可見那裏的傷口有多深了。
胳膊倒是沒包起來,但七八道血口橫七豎八地蜿蜒在上麵,被黑綠色的藥膏覆蓋著。
除了臉色蒼白以外,他的唇色也十分淺淡,隱隱透出一種灰敗來,胸口的起伏也十分微弱,不仔細看幾乎都以為床上躺著的是個死人了。
屋裏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在收拾著扔了滿床滿地的染了血的紗布,還有剪碎了的布料。他身上也帶著傷,不過是輕傷,起碼沒影響他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
“殿下!”見祁睿宸進來,大漢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壓低了聲音叫道。
祁睿宸衝他點了點頭,眼睛又看向床上躺著的人,輕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陸先生說他傷勢太重,還失血過多,雖然性命是保住了,但什麼時候會醒他也不知道,而且、而且……”大漢虎目含淚,哽咽地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