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她被顛得分不清方向,有時候做一件事並不在事件本身,隻在背後的意義。他覺得她應該是快樂的,那麼她就是快樂的。起先痛得劇烈,慢慢疼痛後退,有種嶄新的體驗。她聽見自己不可遏止的低吟,什麼都不願去想了,過了今夜沒有明天也罷了。淚眼朦朧裏看見他的臉,臉上有沉醉和狂喜,她覺得滿足,一遍遍摩挲他汗濕的背,把他抱得更緊。每一次撞擊都是激烈的,力量驚人。她躬起身迎接他,迷亂地喊他的名字,他不回應,疾風驟雨式的奔襲。終於到了極致,耳中嗡嗡作響,像一星微茫躍上半空,在黑夜裏開出了絢爛的花。

夜沉沉,人也昏沉沉。他把她移過來,移到自己臂彎裏,滿足而慶幸,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喃喃喚她娘子。

她嗯了聲,纖細的手臂抬起來,搭在他腰畔,“剛才說過的話不要忘記,我們是真夫妻了,要做世上最親密的人。”她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現在看著他,變得有些難為情了。低下頭,把臉貼在他胸膛上。

他不知道要怎樣努力,才能讓她變回最初時的樣子。是他保護不周,才讓她一個人陷入僵局。她就像一個被磕出裂紋的美人觚,盡管形態依舊美好,喪失的東西卻已經很難挽回了。到了今天這步,對兩個人都是一種遺憾,她的純真美好曾經那樣動人,以後精心培養,但願還能尋回來。他捧起她的臉,從額頭開始親吻,“今天是個新開始,我們從這刻長大。我曾經做得不夠,讓你經曆那麼多的艱難和不幸,我不配為人夫。還記得延福宮麼?記得那天的滿樹繁花麼?我們肩並著肩回禁庭,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幸福。可惜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得太平,把一切都打亂了。你做針線,裁衣裳,花紋應當對接的是麼?那我們就來試試,把那天之後的日子都裁掉,就當我們今早剛從延福宮回來,我處置了政務,回房同你在一起,這樣好不好?”

她想了想,臉上露出希翼的神色,“真的這樣多好,我們從來沒有爭吵,也沒有分別過。”她漸漸有了嬌憨的神氣,撅著嘴說,“郎君疼我愛我,不讓我受半點委屈。”

久違的語氣,險些讓他濕了眼眶。他莫名歡喜起來,鼓勵式地說:“就是這樣,我們一直恩愛,沒有吵過架,沒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傷害,你還是原來的你。”

他的眼睛裏有奇幻的光,可以構建出一個無害的世界。她要把以前不好的記憶都忘了,從現在開始。她心裏逐漸平靜下來,掰著指頭細數,“乳娘、阿茸、金姑子和佛哥,她們都回綏國去了。崔先生娶了新娘子,辭官歸故裏了。我一個人在禁中,我哪裏都不去,因為我的郎君在這裏。”

她的樣子令他心酸,她在努力遺忘,眉心漸漸舒展開,眼睛明亮,像天上的星星。

他隻有不停吻她,“好穠華,我的好皇後。看這柔儀殿,它是福寧宮的一部分,以前從來沒有後妃入住。你以後就在這裏,禁庭再大,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去紫宸殿視朝,去垂拱殿聽政,然後回家來,家裏有你等著我,我們像普通夫妻一樣朝夕相對。”他想了想,自己笑起來,“這樣真的很好,連先帝都沒有做過的事,我做到了。把女人留在前朝,大概會被諫官的口水淹死,但是我不怕,我掙這個帝位,不是為了找人來管束我。誰敢多嘴,我就將他投入大獄,反正沒人能分開我們。”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皇後的頭銜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她含淚看著他,“官家說話算話。”

他點點頭,“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許外人靠近柔儀殿。你在這裏安安心心的,待我大功告成,一定恢複你皇後的位分。”他說著,怕勾起她故國的記憶,忙把手挪下去,放在她光致致的小腹上,“快快與朕懷個太子,朕年紀不小了,也該有後了。”

她也跟著一道摸,“快些懷太子……也許已經懷上了,乳娘說圓了房就會有孩子的,等上十個月就可以了。”

他說不是,“有時候運氣不好,不能一箭中的,要多試幾次。”

她飛紅了臉,“你很懂麼?我看還是招醫官問一問的好。”

問什麼?問幾次才能懷上孩子麼?他遲疑道:“這種事,宣揚出去要被人笑話的。我們關起門來自己研究,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其實他是當她傻,哄她吧?她轉過身去恥笑他,謊話說起來一本正經,什麼人!

他見她背對著他,很快追了上來,“皇後怎麼了?我說錯了麼?”

她說沒有,“我有些困了。”

他撩起帳幔看案頭,快子時了,她今天受累,是該休息了。可他依舊定不下心來,她在他身邊,燈火下窄窄的背脊擁雪一樣。他情不自禁撫上去,她咕噥一聲,他忙道:“你睡吧,我給你焐著,別著涼。”

焐著手就要四處亂摸麼?穠華的確有些困了,但他鬧得厲害,實在叫人無可奈何。她怨懟地叫聲官家,他嗯了聲,那鼻音糯軟,簡直能化人筋骨。然後把她翻過來,牽引她的手往下,滾燙一片,忽然跳進了她掌心裏。

“皇後……”他動了動身子,滿腔幽怨。

她找見了新玩具似的,兩手合起來,心不在焉地敷衍他,“官家怎麼了?”

他氣喘籲籲,“我是不是太不體貼了?”

新磨的刀,初試鋒芒,大抵都難脫這種慣性。他食髓知味,等明晚,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正是年輕的時候,有無窮無盡的精力,纏起人來也沒完沒了。她半夢半醒的樣子,低聲道:“官家是最體貼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