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我憑什麼知道你是誰?你是誰又管我何事?”宋璟眯縫著眼睛,看著已經走進澹台家嫡係的居住範圍,好心提點旁邊一看就知道是賊不是客的舒錦繡,“到地主大本營了,你還跟來做什麼?”
舒錦繡看他的目光很奇怪,有些探究有些疑惑,像是在判斷什麼。隨即這家夥無比燦爛無比招人的笑了:“咿,你這麼關心俺啊。告訴俺你的名字俺就離開哇。”
“宋璟。”
“咿,你叫宋璟哇?”舒錦繡輕飄飄的問,“可是俺記得你是蕭家二少哇。”
額上青筋跳了跳,宋璟眼角抽搐:“知道我是誰你還問?”
“可是俺隻記得被滅門的蕭家你排第二,記不得名字哇。”舒錦繡無辜道,“現在你改性宋了麼?咿,俺不記得有什麼宋氏大姓哇。”
“不知道又不代表沒有。”宋璟無所謂的打發他,“我叫蕭宋璟。”
“咿,那你就是蕭家二少哇?”
宋璟真覺得今天遇上神經病了,用你腦子有病的目光冷然看著不像是裝傻的家夥:“你不是說你記得我是蕭家二少?”
“可是蕭家二少一定知道俺是誰哇。”舒錦繡像是在說繞口令,“你不知道俺是誰,怎麼可能是蕭家二少哇?”
“憑什麼說蕭家二少一定認識你——哇。”宋璟抽了,“你不是籍籍無名——哇。”
“因為俺殺了他全家哇。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哇。”舒錦繡詭秘的彎著紅唇笑了,像是血腥的猛獸安靜的潛伏著,等待獵物的上鉤。
宋璟扶額,這種事情不關他的事吧,要不要明說你把蕭青離全家怎樣都可以,但請注意,我是宋璟,穿越來的宋璟。
再仔細一想,他在這裏跟這妖孽扯談做什麼?這妖孽若是想跟著他進院子,被砍被殺又不****的事。
想明白了,他不顧舒錦繡嘮叨得意猶未盡的模樣,邁開步子繼續往回走,聽見舒錦繡幽幽的在身後歎道:“其實俺們之前是生死相許的戀人,沒想到俺才回到夏至帝國,就聽聞了蕭家大難的消息。在心灰意冷的時候,聽說你活了下來,俺不分晝夜的趕來,卻發現你遺忘了俺。俺不怪你,隻要你過得幸福就好。”
宋璟惡寒,蕭家大難時,蕭青離十歲。十歲就開始生死相許,妖孽是不是在考驗自己的智商。
他緩緩轉身,細長的丹鳳眼眯縫著,漆黑的眸子裏一片深沉閃爍。
“喂,”他輕聲道,“妖孽,舒,錦,繡,白白。”
那個繡字他咬得極準極重,滿意的看到舒錦繡一張美人臉皺巴巴的沮喪了起來:“俺都說了不要叫繡字了哇,叫舒錦多好聽哇。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全名了哇。”
宋璟才不管這妖孽怎麼說,順著沉涼的風走回了居室,而身後那人,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聊齋奇幻夜。
他在心裏為今晚畫上一個句號,以此為結。
由於睡了不少時間,此時他精神還甚好,幹脆坐在床上,在身旁施加了一個“耀明術”,拿著今日春水交給他的《形神論》看了起來。
這本書有多半的字是宋璟看不懂的,隻能期待看得久了,腦子中會反映出這些字來。
但澹台春水說必須背下來,宋璟摸摸了鼻梁——恩,這有這樣辦了。
他細細的一行一行的看,一頁接一頁的翻過去。在對著圖好不遺漏的盯了半晌,輕呼一口氣,將書合上,閉上眼睛,輕輕的默背起來。
一字一句,很流暢的宋璟心中滑過,書中的那些文字,鏤刻在宋璟心裏,無比清晰。微微彎了彎唇,他果然能夠做到。
算算時間,還差幾個時辰就該天亮了。他打算再睡一會,睜開閉上的眼睛,一張妖孽般美貌麵龐就在他的麵前顯現,貼的近近的,宋璟能夠清晰的看見細膩如白瓷的皮膚,那些長長密密的睫毛,酒紅色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濕潤微涼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嘴唇上,宋璟心中一緊,飛快的推開幾乎貼上自己的舒錦繡。
“妖孽,你怎麼來了?”
舒錦繡不滿的嘟了嘟唇:“不要叫俺妖孽哇。俺喜歡別人叫俺舒錦的哇。俺要說幾次你才明白哇。”
他從手指上古樸的乾坤戒中取出小巧喜人的芒青果來,幾十個果子骨碌骨碌的滾滿了床單:“俺記得你沒摘到果子哇,俺給你摘了這麼多回來。”
舒錦繡用眼角瞥著宋璟,一下一下的,看得宋璟毛骨悚然,道謝道:“謝謝你了。”
“不用謝的哇。”得到感謝的舒錦繡眉開眼笑,抿著唇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俺經常救助小動物的哇。”
宋璟嘴角抽搐。
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會說話?
幹巴巴的看了坐在床邊的舒錦繡:“喂,妖孽,你的頭發被坐在屁股下麵了。”
舒錦繡笑容立僵,站起來一把把頭發拽起,繁複的挽了一個花樣,把長到腳的黑發搭過右肩從胸前垂下。前後看看沒有什麼不妥,舒錦繡又坐了下來。
“咿,這樣就好了哇。”他衝宋璟揚揚眉,挑釁意味極重。
宋璟理都沒理會他,把床上的芒青果收攏,放到桌子上。然後又是躺下拉被子,閉上眼睛把妖孽隔絕在外。
“咿,我和你一起睡哇。”
他感覺到妖孽把他往裏推了推,一個柔韌修長的身體貼上了自己的,被子被搶去了一半。
但看著妖孽還睡的老實的份上,他沒有踢妖孽下床,不然今晚就真沒法睡了。
身旁暖融融的,妖孽的溫度還真舒服,他朦朦朧朧的想著,很快就睡了過去。
宋璟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後,妖孽不愧妖孽稱號的手腳並用,像八爪章魚一般的把他摟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