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般飛濺的碎片一遇上藍金色的小蟲子,便如冰雪般消融,而小蟲子則是化作光點進入自己的同伴身體中。
“咿,你練到這境界了哇。”舒錦繡浮在空中,事不關己般的輕笑,“可是你的假花打不死我的蟲兒哇。蟲兒們,努力吃掉澹台家的北花哇。”
密集的飛蟲仿佛聽懂了舒錦繡的話,高豎起翅膀,越加凶猛的圍困住春水,悍然衝擊。
春水明顯不及,守護範圍頓時縮小了一半,藍汪汪的蟲海似乎就貼著他蒼白的麵容,翅膀扇動的嗡嗡聲就在耳畔震動,他沒有血色的唇用力抿在一起,狠狠的,幾乎變得透明。
要支持不住了麼?兩人差距很大麼?
宋璟看得分明,已經有漏網的蟲子撲向了春水,咬向春水今日身上的白衫。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件白的耀眼的衣衫已經變成了藍汪汪的色彩,飛蟲在上麵密密麻麻的覆蓋著。
白衫上的衣料被蟲子撕裂吃掉,露出春水柔軟的內襯。
“你……”春水感受到內襯繼續被撕咬,曝露出的皮膚在空氣中微涼,不禁羞憤,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再加把勁兒哇,蟲兒們。”舒錦繡不緊不慢的命令,看著春水胸口蒼白的皮膚戲謔道,“咿,很白哇。”。
春水眼中絕望,西醉花一陣顫抖,像是興奮的期待,花瓣妖異的招搖。
飛蟲鋪天蓋地而來,春水握住扇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他腳下一個踉蹌,終於不支倒地。漫天的飛蟲覆蓋了他。
“匡”的一聲,結界破碎。
宋璟心下頓急,上前一步:“舒錦繡,你停手。”
舒錦繡偏過頭,重新變回酒紅色的眼睛眨了眨:“咿,說了不要叫俺舒錦繡的哇,你怎麼記不住哇?”
他朝著蟲兒們叫道:“快回來哇,吃人很惡心的哇。”
藍金色的蟲子微微一頓,立即離開倒地的春水,扇動翅膀回到舒錦繡兩臂間,鑽進下垂的衣袖,凝固成手臂的形狀,微微一閃,便恢複成白皙的手臂。
舒錦繡落到地上,朝著宋璟露齒一笑:“咿,俺該走了哇,不然俺的追求者們來了,這裏就會變得不好玩了哇。”
他不給宋璟說話的時間,身體往旁邊倒去,隻是還沒有落到地上,整個人已經模糊成煙嵐,順著吹拂過來的風消散了。
宋璟怔了一下,舒錦繡,突兀出現,莫名其妙消失。
這個家夥,可以率性而為不顧忌別人到了這種地步麼?
還留下了這樣一個爛攤子。
他看向澹台春水,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的春水蜷曲著身體躺在地上,衣服被剝離的幹幹淨淨,束得整齊的黑發淩亂散落在背後胸前,遮不住****的身體。背對著他,瘦弱的背脊不見陽光的蒼白,兩塊突出的肩胛骨猶如蝶翼張開,微微顫抖著。修長的雙腿蜷縮在腹前,顯得無助而脆弱。
宋璟緩緩的走過去,在他的身旁蹲下,有些遲疑:“春水,到我房間去換身衣服怎樣?”
他這才由上看見,澹台春水緊閉的雙眼上源源不斷落下的晶瑩液體,流過妖異沉鬱的西醉花,橫過耳鬢,落在幹燥的地麵之上。
五瓣綻放的西醉花,越發的色沉如墨。
下唇被牙齒死死的咬著,春水拚命的不發出一點聲音,因為太過用力而不禁戰栗著,一絲血痕從咬破的嘴唇上蜿蜒而下,細細的,靜靜的流淌,卻像刀鋒流過了宋璟的心間。
他有些揪心的看著春水不願麵對現實的臉龐,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侮辱。
羸弱的身體,蒼白的少爺,敏感多愁的心靈。
這樣的創傷是春水很難接受的了的。宋璟飛快的退下自己的外衫,蓋在春水身上:“你……”
他張了張口,卻發現不善與人交際的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話來。
莫非讓他說“你沒事吧?”
見鬼的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或者“****就****了,除了我,又沒人看到。要不我也給你看一次。”這種話?
那自己可真是白癡了。
想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宋璟心知此刻的春水必定不希望有人還在他身旁看著他狼狽的模樣,隻能一聲輕歎,轉身離開了春水身邊,走回屋子在桌前坐下。細細在腦子中尋找西醉花的資料。
隻剩院中黑發與蒼白的身體交織在一起,衣衫下的身體瘦弱的似乎沒有輪廓的影子。
孤寂而悲淒。
一動不動。
---------------------------------------------------------------------------------
咿——請大家收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