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澹台家呆著,數著日子過也有一個多月了。宋璟一心沉浸在修煉摸索中,不關心外界瑣事。
早晨起來後的心神感悟,上午趁著空氣清新作畫修行,下午的時候讓夏雨教會自己文字的書寫,晚上再和夏雨一起揣摩形神論的精髓。不得不提的是,宋璟直接由原來的小屋搬來和夏雨一起住了,當然,他是把床搬過來了的。
夏雨從沒過得這麼快樂過,雖然青離性子冷了一點點,人懶惰了一點點,臉色也臭了一點點,可是青離真的是一個好人呐。自己從來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人對自己這樣好過,隻有青離,陪著自己修行生活,不嘲笑自己怪異的發色和長相。這段日子,是他過的最開心最輕鬆無憂的一段時間,如果能就這樣和青離一起過下去,他也是願意的。
當然,宋璟就一直不明白,照顧自己吃穿的是夏雨,教導自己文字的也是夏雨,自己到底哪裏對他好過了呢?
夏雨沒有說出來,宋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的喜悅,第一次有人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不是一個錯誤,自己,是真真實實的活著。
他今天剛去摘了芒青,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現在春水少爺的貼身丫鬟籃彩。
最近要熱鬧一陣子了。他笑容滿麵的往回跑,要快些告訴青離,這種場麵有些人可能一生都見不到。最近的日子,青離總是撲在書畫上,入了魔似的執著,話也不多,有時候沉默安靜得心生壓抑,在屋中的行為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許多,輕手輕腳,偷偷摸摸的,不敢弄出一點聲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這樣子下去,青離非成了一個悶葫蘆不可,這樣子對身體也不好的啊。夏雨碎碎念的想著,眼中流淌著溫柔。
“青離青離。”他跑進院子,拉住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的宋璟,“有好消息。”
宋璟對夏雨張口閉口的青離感到很苦惱,這樣子好像在叫著另一個人一樣,但他又不好開口說,你叫我宋璟吧,我不是蕭青離。
他無奈的摸摸鼻梁:“夏雨,什麼事?”好事怎麼可能輪的到自己,他沒有把夏雨的話放在心上。
“你注意一點。”夏雨一眼看出宋璟心不在焉的狀態,拉拉宋璟的衣袖,“我說真的。七年一次的天殃祭開幕就被選定在澹台家族。而且就在五天以後。”
他們的消息很閉塞了,像這之類的消息,澹台家的人早在半年前就開始做準備工作了。基本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曉這一事情,唯獨在澹台家中兩個特殊的存在,對此一無所知。
至於籃彩,還是春水想起幾乎被人遺忘的宋璟時,特地囑咐來告知的。
“哦哦,天殃祭啊。”宋璟迎合的咕噥幾句,“聽著就像是邪教組織,那麼興高采烈幹嘛?”
“你說什麼?”夏雨疑惑的聽著宋璟模糊不清的話語,睜大了眼睛,“你都不開心的嗎?”
宋璟一個白眼翻過去:“我為什麼要開心?”
“是天殃祭啊。”
“……”
“青離你不知道天殃祭吧?”夏雨小心翼翼的求證。
宋璟很樂意的聳聳肩:“對。”
“……”夏雨還是吃了一驚,堪比歲末花宵節的天殃祭,宋璟居然說不知道?
他沉默片刻,收拾好驚訝的心神,其實早就該不驚訝了。
眼前這人,與傳聞中年少天才,圍繞淡雅的蕭青離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不愛說話,冷靜沉默,偶爾眼神鋒利冷漠,交往深了才可以發現對自己的淡淡關心。
很耐心的,夏雨從簡單的開始講起,慢慢把關於天殃祭的一切告訴宋璟。
“天殃祭開始於夏至帝國建國初期。傳聞當時皇帝蘇彥宇憑絕對武力一統河山,然而戰後刀兵之亂影響甚深,民間匪盜流竄,殘黨覬覦,良田生雜草,百姓無心耕種,是以民不聊生,餓殍滿道。隨後,天大旱,有地方無水之日長達八個月,帝國受創嚴重。
遂,蘇彥宇率文武百官,前往落雲山墜星崖為蒼生社稷祈福。禮畢,天降甘露,淋澤百萬之地。夏至帝國由這天開始,逐漸走往繁盛之路。”
“那麼天殃祭就是這一天的慶典咯?”
“是的。每五十年舉行一次。每次由帝國的一個大家族負責操辦。”
“今年是澹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