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銘南朝下看去,是溫沅握在手心的血玉指環掉了。他要去撿東西的手頓在半空,刹那的心慌意亂讓他怔在半空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指環跌落的聲音驚醒了溫沅,一覺睡的特別不踏實,夢到了好多人,脖子也酸痛的厲害。空落落的手心,讓溫沅手忙腳亂的去翻找。她早發現了身邊的人,隻是她還沒空理會他,她不能丟掉那枚指環。
可是,夢都醒了,溫沅此刻無比清楚的意識到,是她親手葬送了兒時的愛意。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
“沅沅,在這兒呢。”駱銘南撿起地上的指環遞到了溫沅眼前。
溫沅一心盯著指環,沒有注意到駱銘南空洞的眼神和發顫的聲音。
駱銘南知道那是沐陽恩送她的指環,是為了彌補幼時的遺憾嗎?果然還是比不過他們之間的情分嗎?難道隻要是在他麵前,他就得輸的一塌糊塗嗎?
駱銘南起身向門外走去,眼神茫然而空洞,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全身,巨大的痛苦在胸腔裏蔓延。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隻剩自己耳鳴的聲音。
一出門就扶著牆癱坐在地上,好像身體裏的力量都被抽幹一樣,再也無力支撐了。揪心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喉嚨處的腥甜讓他再也忍不住,血液順著口腔噴湧而出,整個人也虛弱的暈厥過去,闔上眼時好像看見了朧月。
“大人,大人你怎麼了?”朧月從遠處看見她家大人暈倒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她從來沒有見過駱銘南這副樣子,就好像他是一塊已經碎掉的玻璃,隻要她在輕輕一碰,他就灰飛煙滅了。
駱銘南房間,
駱銘南還昏睡著沒有醒來,醫師在替他把脈,隻有朧月和岑恩在旁邊候著一臉焦急。
“這位公子就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暈厥,剛才那口血是心口瘀血,吐出來反而會好一點。開幾副方子調理一下就好了。”醫師淡淡開口,岑恩背起匣子就送他出去了。
朧月走到駱銘南身邊,輕輕的抱住了他,趴在駱銘南的胸口,聽著他跳動的心髒。眼眶泛紅,垂下眉眼,一行清淚順著眼角落到了駱銘南的衣服上。
“大人,溫大人是很好,可是她真的值得你這樣嗎?如果有一日,梓樂也離開了,你會不會也能記住我呢?”朧月明明知道身下的人不會回答她,也不知道這番話問的是駱銘南還是她自己。
岑恩把人送走,帶著藥回來就看見朧月趴在駱銘南身上,哭成了個淚人。
手中的藥包沒拿穩掉在了地上,驚起了榻上的朧月。許是跟駱銘南在一起待的久了,盡管被岑恩發現了她也毫不惶恐。
可是此時的岑恩心裏忐忑不安,朧月和他一直都跟在駱銘南身邊,都知道自家大人心裏那個人是誰。從來沒有想過,朧月也喜歡大人。
朧月從駱銘南身上緩緩起來,走到岑恩麵前,看了他一眼,繞過他出去了。
岑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到底要不要告訴大人,他又怕朧月滅口,朧月的武功可是比他厲害的多了。
沒想到朧月去而複返,推門進來的瞬間,嚇得岑恩抱頭蹲在地上,一直在不停的求饒,“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會把這事爛在肚子裏,誰都不會說的。”
朧月看著岑恩這副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撿起地上的藥包又離開了。
棲霞山,
“什麼?沐陽恩死了?”沐且初聽著身邊之人帶回來的消息,總覺得有些蹊蹺。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就死了,是死了還是跑了。若是嘉和帝怪罪下來,他們沐家豈蒙冤。
“小姐,據說今早在棲霞山後山崖底發現的二公子的屍首。麵容被劃得已經認不出來了,隻不過左手有和二公子一樣的紅痣。”身邊的婢女說的頭頭是道。
“二皇子那邊怎麼說?我父親和大哥可有被放出來?”不止是沐陽恩的死蹊蹺,而是沐陽恩這個人本身就蹊蹺。自從兩年前失蹤了一段時間後回來就變得古怪,直到半年前將父親和大哥軟禁,對外又稱是他們二人身體抱恙,他暫代府尹之職。而她也被逼到了棲霞山很少回家。
“這個,婢子這就去打聽。”身邊之人又快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