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站在酒店門口,就算是春天,她那副打扮還是讓人倒吸一口冷氣—黑色短靴,大腿無辜**著,白裏泛著青,抽絲紗上衣按保暖態度來說穿了還不如不穿,唯一能感覺溫暖點的是脖子上的圍巾,層層疊疊裹到鼻子底下,難為她還能呼吸到氧氣。看見黑色賓利停在眼前,紫蘭職業化的挺胸立正,眼風媚媚吹過來,亦依忙跑下去,一把拉過她,回頭對喬揚宇說:“謝了。”
看她們進了酒店,後麵的司機不耐煩的按起喇叭。喬揚宇給足油門,衝進夜色裏。
“你在家。很好。”喬揚宇劃著輪椅繞過雷蒙,徑直進了大門、客廳、廚房……
“老大?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看他喝威士忌跟喝水一樣,事還小不了。
“你是想喝酒,還是想回屋睡覺?”喬揚宇現在不想回答問題。
“喝酒。”
好像回到大學年代,陌生地方,滿眼都是紅頭發綠眼睛的老外,人都欺生,他們也不願意低聲下氣,就申請了同一間宿舍,晚上窩在裏麵喝酒。雷蒙現在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就是那時練出來的。不過以前都是喝喬揚宇的酒,這小子自家有酒庫,常常帶回些好酒,用蕭蓉蓉的話說都給喝糟踐了。也是,他們能喝出什麼好來?一半吐了一半忘了。
“你還記得那個湯普森嗎?”雷蒙幹了一大口,真夠勁。
喬揚宇笑笑:“當然記得,那可是個人才。不過差點死在我們手裏。”
湯普森是典型的白人至上,他們早就看他不順眼,聽說這小子酒精過敏,滴酒不沾,就生把人按到灌了一大口,還說臉紅不要緊隻要主義真……要不是後來有人發現把他送到醫院去,估計這小子真能沒命。其實他們是淘氣,仇還沒大到要害人命。
“聽說這小子現在行了,自己當老板,不用他老爸一分錢,愣也把公司弄上市了。”
之後他們就成朋友了,湯普森本性不壞,都怪他那個日耳曼血統的老媽從小就灌輸他種族概念。和喬揚宇他們混熟了,以前的狗屁理論全不要了,還回家去教育了他媽一頓。
“他說下個月要來這邊,還說要跟你見麵。”雷蒙試探的說。
喬揚宇點點頭:“好啊,你安排吧。”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幼彤也跟他一滴回來。”雷蒙似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本來他是準備了一大堆說辭,另還配好了一大堆回絕那邊的理由,突然都沒用了。
“是嗎?太好了。這麼多年沒見,也怪想他們的。”
如果不是喝醉了,那就是天上出現了兩個月亮。雷蒙很想跑出去看看,順便許個平時想都不敢想的願,“上帝你對他都那麼仁慈,一就手也幫幫我吧。”
“你嘟囔什麼呢?”喬揚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酒醉紅人麵,酒暖離人心,她也在喝酒吧?異地同時,也算同飲……喬揚宇真的笑出來了,為了腦海中自己勾勒出的美好畫麵。
多久沒看到他這樣柔和的神情?多久沒見他一個人偷笑?這分明是戀愛中才會有的幸福狀態……那個女孩,真有這樣的魔力?雷蒙眼前浮現亦依的樣子,瘦小的身材,隻能算是標準的眉眼,舉止氣質更顯寒酸,別說跟高貴如幼彤沒法比,就連蕭蓉蓉也明顯勝出一大截。這就是各花入各眼?
“你喜歡她什麼?”這個問題已經出現兩次了,隻不對對象不同。
“什麼?”喬揚宇揚起眉,目光有些迷離。
“我問你喜歡她什麼?”
“誰說我喜歡她。”
他是不是習慣正話反說了?誰說?瞎子都能看出來,還用人說?
“我這個樣子,還哪有資格喜歡別人。”
喬揚宇劃著輪椅目光死死盯住自己的腿,時刻提醒不能改變的事實。他已經放縱自己,撤到最後防線上—我是喜歡她的。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是獨自堅守的喜歡,充盈了自己,也可以不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