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星背著步錦終於走出了茫茫大戈壁。
兩人灰頭土臉地出現在關鈺的麵前之後,眾人一擁而上,一部分接過已經有些昏迷的步錦,另一部分則扶著季長星到營地裏清理幹淨,吩咐跟來的膳房廚子準備夥食。
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六七天,季長星因為擔心他們肉體凡胎,在戈壁灘沒有吃沒有喝堅持不下去,才堅持讓他們呆在這裏 ,等他把步錦帶回來。
事實證明,凡人確實在那麼惡劣的環境裏確實很難生存下來。
季長星的身體消耗也很大,需要好好休息,恢複體力,再往回走。
第二天營地裏來了一個人。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季長星已經恢複了八成體力,一大早他就趕到步錦身邊去看她。
剛剛走到營帳門口,就聽到裏麵有女孩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瘦成了這樣子?”
“小姐,您放心,大祭司他隻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和進食才會這樣的,巫醫正在想辦法,應該很快會好起來。”
“你們這些沒用的人,就隻會說想辦法!哼!”
季長星掀開簾子,抬腿走進了營帳裏。
“季族長來了!有失遠迎!”
剛剛在回話的人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一抬頭就看到了季長星那張瘦的有些變形的臉。
“季族長應該多休息一下才對,大祭司這裏已經安排了人手。”
“不妨事的!”
季長星擺擺手,快步走到步錦的床邊。
用幹草做成的床榻勉強還能睡人,隻是床上躺著的人,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樣子了。
季長星伸手拉起步錦瘦的隻剩骨頭的手腕,蹲了下來。
“你說過,要撐著走出來,你不能食言!”
守在床邊的女孩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扭頭朝說話的人靠過來。
突然她伸手掰開季長星握住步錦手腕的手,哀泣了起來。
“表哥都這樣了,怎麼你卻沒事?你是不是跟抓他的人有不可告人的勾當?你還我表哥!”
季長星被她的動作弄得先是一愣,繼而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她。
“就算你是他的表妹,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戳到你的痛處了吧!我表哥變成這樣肯定跟你有關係!”
冉秋胡攪蠻纏地跟季長星吵了起來,一時竟然忘記了步錦已經奄奄一息,需要安靜的休養環境。
她的嘶吼聲越來越大,把正在營帳外麵安排早飯的關鈺吸引了過來。
關鈺皺著眉頭,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胳膊。
“表妹,不要這樣!季族長是兄長的救命恩人!”
“什麼救命恩人,我看就是他害得!”
冉秋依舊不依不饒,像一個潑婦一般,完全不理會旁人的勸慰,
關鈺有些頭疼。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手下,朝他使了個眼色。
那人便攥著一根木棒,悄悄走到冉秋身後,舉起木棒朝她的後腦掄了下來。
可能力氣沒掌握好,一棍子下去,冉秋就像被紮破了氣球一般,迅速倒了下去。
後腦的傷口竟然汩汩地冒出了血。
“快帶她去包紮!”
關鈺冷聲命令。
侍衛會意,抱起冉秋徑直朝巫醫的營帳快步走去,淋漓的血跡從他手上垂著的頭上躺了下來,留下一條殷紅的痕跡。
“你這樣做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目睹了這一切的季長星,對這個連自己親表姐都能下狠手的少年,突然有些吃驚。
他以前從沒注意過這個未及弱冠的細長少年,居然下手如此之狠,
“我哥需要休息,讓她快點閉嘴的方法隻有這一個,至於侍衛下手這麼重,沒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關鈺神色淡然,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你打算怎麼跟你舅父說這件事?”
“我就沒打算說。”
關鈺說完,走到步錦的旁邊,低頭查看了一眼,見她依然枯木一般躺在那裏,輕輕歎了口氣。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無論如何我都得把他就醒!”
季長星看了他一眼,把臉轉向營帳的門口,那裏正聚集著一群等待關鈺發號施令的侍衛。
“你的心情我理解,曾經我的弟弟也……”
失去至親的時候他沒在身邊,等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後,他早已無能為力了!
現在,床上躺著的正是他拚了命也想就回來的人,他的心如同被刀攪動似的,疼得無以複加。
“我知道,季辰星他……你還是節哀!”
關鈺看著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同情。
“我來想想辦法吧!”
季長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