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便帶著步錦消失了。
關鈺帶著大隊人馬返回了櫟楓牧,偌大的人類聚集地不能群龍無首。
雖然他也很想跟著季長星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辦法,但是錦樺宮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冉秋一再要求跟著季長星去照顧步錦,但是被他嚴詞拒絕了,畢竟男女有別,人妖殊途,她一個凡人跟著去,萬一出了什麼危險,不好交代,他也不願意擔這個風險。
於是冉秋就天天到錦樺宮去找關鈺鬧,要他去把步錦接回來。
最後關鈺被她騷擾得煩不勝煩,隻能下令禁止她再進錦樺宮。
另一邊,季長星帶著步錦趕回了淨淩台,安排她住在他的寢殿裏,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救活她的方法。
他的寢殿裏還有從妖神山挪過來的靈植物,雖然無法讓步錦清醒,卻能控製她的病情不再惡化。
自從安排步錦在他這裏住下之後,他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每天派人將藏書閣裏送醫書到寢殿。
妖族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弟弟們去處理,也不允許人到寢宮打擾。
不眠不休地查了無數本醫書,也沒有找到適合步錦的療法。
季長星心急如焚。
“沒有,怎麼都沒有呢?”
他將書桌上的竹簡劃拉到地上,痛苦地大喊,如果能用他的一條命換回步錦,也可以。
但是顯然這種想法太過不切實際。
他們本來就是不同的族群,就算用他的命換同族人的性命都是天方夜譚,屬於另一個族類的步錦,就更不可能了。
季長星彎腰撿起被他打落在地的竹簡,雙眼茫然,毫無焦距地看著床上躺著的步錦。
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她依然昏迷不醒。
給她喝了從妖神山采來的蜂蜜水,就連水都是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晨露,怎麼就是不管用。
他把書簡放回到桌子上,起身走到床榻邊,低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雖然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他依然能在那張有些脫相的睡顏上看到她昔日的樣子。
“小錦,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季長星握住她瘦削的手,貼在臉上,哀傷而沉痛的眼睛裏,慢慢的滑落一滴淚。
門外響起了砸門的聲音,嬌縱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我知道表哥也在裏麵!”
冉秋“哐哐哐”地砸著門框,上麵的花藤被震得嘩嘩作響。
“我先去處理一下,你等我回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步錦的臉,手指指腹滑過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嘴唇。
外麵的人不知道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攔不住,他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季長星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他擔心這不分輕重的砸門聲吵到步錦的安眠。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休息好了才有體力睜開眼,才能看一看他,再看一看這世界。
“你要做什麼?!”
季長星看著門外火急火燎的冉秋,壓下怒氣,冷生問道。
當時不是說好了,他帶步錦回來治療,痊愈了再放他回去。
雖然當時關鈺也有些猶豫,但他最後也同意了。
門外站的這個女孩兒,當時好像極力反對來著,不過關鈺安排侍衛強製送她離開了。
因為步錦當時的樣子,他們的巫醫明顯已經束手無策了。
將步錦交給他,也不過是個死馬當活馬醫的法子。
“關鈺讓我帶表哥回去,部落裏有人拿出能救活他的辦法了!”
冉秋見他打開了一道縫,便伸頭朝房間裏看過去,希望能看到多日不見的步錦。
“她在我這裏,剛好可以控製情況不變得更糟,倘若離開這裏,我無法保證他的病情不惡化。如果有治療他的辦法,不如讓你們的人到這裏來治療!”
季長星一口回絕,他不能拿步錦的生命做賭注。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到他這裏治療才是最好的選擇。
“表哥在你這裏這麼久了一點好轉都沒有,你還不讓我們治?”
冉秋平時驕橫慣了,因此在季長星這裏,她也並不害怕,反而覺的他阻攔他是無理取鬧,因此伸手推開他,就要往裏走。
季長星連日來食水都進得很少,但是身體並不很虛弱,她這一推完全是出其不意的,所以才往後一趔趄,但是好在他反應快,控製住往後退的腳步,就伸手攔在冉秋的麵前,勾起嘴角冷笑道,
“沒有我的允許,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趕緊來!”
他的話音剛落,纏在門框上的藤蔓就纏繞在一起,朝冉秋撲了過來。